西欧行之十四——告别马德里
马德里，始建于9世纪的摩尔人统治时期。因其地处西班牙的中心，周围有群山环绕，从1561起被菲利普二世看中，定为西班牙的首都。经过四百多年的建设经营，已成为一个人口五百多万人的大都市，不过，除了女儿，我们都来过马德里，所以没多少新鲜和震撼，加之出来十几天了，看了不少好地方，审美疲劳，对马德里就没有太大兴趣。开车兜了好几圈，看了皇宫，大博物馆，维多利亚公园，唐吉珂德广场和市长广场后即意兴阑珊。儿子说，这马德里周围的城市，我们看了古都托雷多，太庙兼夏宫的圣罗伦佐修道院，王城阿维拉和故宫白雪公主城堡，还有个在阿兰胡埃斯的春宫应该去看看，要注意这春宫可不是中国人所说的春宫画里的春宫，与色情不沾边，而是皇家春天里巡幸郊游时驻蹕的宫殿。
阿兰胡埃斯（Aranjuez），在马德里正南方约50公里，距西南的托雷多也是50公里。位于两条河流交汇处，森林茂密，绿草如茵，在干燥的西班牙中央高原地带有如沙漠里的一片绿洲，为女王伊莎贝拉所钟情。后来菲利普二世 (Felipe II) 于1561年在这里兴建阿兰胡埃斯王宫和多处花园，广植奇花异草，目前已成为西班牙的风景名胜之一。1939年作曲家罗德里格 (Joaquin Rodrigo) 在这里得到灵感，写下了著名的阿兰胡埃斯吉他协奏曲，曲风伤感而优美，如同中国二胡名曲《二泉映月》，一经演奏后立即风靡世界，被称为西班牙的第二国歌，也使阿兰胡埃斯这个弹丸小镇名扬四方。罗德里格童年即失明，但他的婚姻是幸福的，事业是辉煌的，活到98岁，死后就葬在阿兰胡埃斯的墓地被后人景仰，远非穷困潦倒受尽凌辱的瞎子阿炳所能比拟。
阿兰胡埃斯王宫不时很大，与马德里王宫的纯白外观不同，而是呈红黄白三色相间，配以圆顶黑瓦，很像凡尔赛宫，同属法国波旁王朝的风格。宫前有宽阔的广场，两边的侧殿也规模宏大，其拱门长廊有数百米，行走其间犹如进入无尽的隧道，那种几何透视感令人印象深刻。最让人称奇的是宫殿座落在一个面积为300多公顷的巨大的花园里面，到处是雕塑，喷泉，纵横的渠水从河里引入，淙淙潺潺地贯穿各个角落，滋润着扶疏的花木和参天的古树。主殿四周均有宽大的池塘和精美的小桥，还有一处近百米宽的浅瀑哗啦啦地流淌，一群水鸟在其中嬉戏觅食，岸边是茂盛的青青芦草，充满了田园野趣。
回到马德里，时间还有富余，我们就去看了一场斗牛。斗牛场位于市中心，可容纳2.5万观众，圆形斗牛场的直径65米，比塞维亚的大一倍，是世界上最大的斗牛场。西班牙斗牛起源于古代的杀牛祭神活动，后来成为一种皇家贵族的表演。11世纪打败摩尔人的英雄骑士熙德（El Cid）骑着他著名的龙驹，手舞托雷多铸造的利剑大战发狂公牛是西班牙妇孺皆知的故事，像是中国的武松打虎。后来阿方索十世时把斗牛表演正规化，全国300多家斗牛场和斗牛士学校风起云涌，成为引领时尚的潮流。
整个斗牛场2.5万个座位座无虚席，男女老少，拖家带口都来了，又吃又喝，又叫又喊，卖饮料和热狗的小贩大发利市。阵雨过后的凉风吹来，让人颤栗，尤其是坐在高处更觉不胜寒，但却丝毫不能降低观众的狂热，手帕挥舞，如痴如醉。在观众们如雷的欢呼声和雄壮的斗牛曲中，六条健壮的公牛一个个血溅黄沙，死于非命。据说这些公牛在上场之前已被放血，并用药物处理，连睾丸里都插上铁钉。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场看斗牛，感觉就是野蛮血腥，惨不忍睹，我也不想在这里向读者描述那些发生在斗牛场上的血淋淋的细节。听着衣着华丽的斗牛士尖着嗓子挑逗公牛的呵呵声，看着他们那挺胸撇腿向观众邀宠的卖弄姿态，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感到人类真是自然界最残忍的动物，斗牛是一种最残忍的娱乐，太太和我都发誓今生今世再不会看第二次斗牛。
不少人认为，斗牛是历史传统，是西班牙的国粹，应该继承发扬。其实不然，历史上的传统太多了，有精华也有糟粕，也要不断与时俱进。古罗马的角斗士，人与人斗，人与猛兽斗，早就绝迹了。中世纪流行于英国的猎犬斗熊（Bear Baiting，一只戴着锁链的熊与一群猎狗撕咬），也因其残忍血腥被废止了，说明人类在文明进步。即使在中国，过去的车裂，凌迟，骑木驴等酷刑也绝迹了。就在西班牙，反对斗牛的呼声也日益高涨，巴塞罗那已立法禁止斗牛，其他地方也明令禁止出售斗牛肉，因每年要杀死3万头斗牛，此法令使斗牛商经济损失严重，遂另寻出路。据说斗牛商将于中国合作，在北京附近的怀柔建一座“原汁原味”的西班牙斗牛场，让富起来的中国人也在欣赏到优美的西班牙文化的同时，增加就业，拉动内需，毕竟与斗牛有关的牧场马场，驯练斗牛和斗牛士的学校及牛肉销售等是个不小的市场。
今天，尽管斗牛在欧洲日渐式微，但在拉丁美洲却依然红火。一个名叫札罗的16岁斗牛士两个多小时杀死六头公牛，成为西班牙的少年斗牛明星，红极一时。因西班牙限定斗牛年龄是16岁，所以札罗6岁就到没有年龄限制的南美斗牛，14岁时曾被牛挑到半空，差点丧命，16岁再回西班牙赚大钱。还有个墨西哥男孩4岁开始斗牛，9岁公开表演，11岁时就杀死过50多头千斤以上的公牛，12岁时，两小时杀死6头公牛创下历史记录而名声大噪，年收入逾百万美金，鼓励了更多的家长把儿子们送上这条危险的人生之路。所谓的发扬国粹，继承传统，培养勇敢尚武的民族精神，统统是美丽的谎言，掩盖不了其真实的核心本质：金钱。
其实体育运动中的拳击也与斗牛有类似之处，充满暴力和血腥。1982年秋，我刚到美国就在电视上看过一场拳击。一个韩国拳击手在第六个回合被对手重拳击中头部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后来宣布死亡，从此我不再看拳击，包括拳王泰森咬耳朵的精彩表演。显赫一时的拳王阿里，一生击倒对手无数，但也付出沉重代价，40岁时即患痴呆，几近植物人，因为他的脑袋在他的运动生涯里曾遭受近三万次重击，给大脑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那些赞扬拳击运动是展示人类体能和力量美的人自己是不会成为拳击手的，也不会送他们的孩子去学拳击，如果他们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话。
近来《时代》周刊专门撰文讨论美式足球的安全问题，因为尽管球员们都穿了头盔，护肩，护膝等保护装备，但激烈的身体冲撞还是造成了很多伤害。据说美国去年就有25名球员死亡，6.2万高中生受到严重的脑震荡。很多球员体重400多磅，高速奔跑时给对手的撞击伤害往往是致命的，所以美式足球和拳击，摔跤及冰球并列为“暴力”运动，激发青少年不健康的好胜斗勇的攻击心理，很多著名巨星如辛普森，泰森等成为社会罪犯。话扯远了，这话题也很富有争议性，难有结论和共识，就此打住。
最后说说旅行安全问题，因为过去旅欧时曾被小偷光顾过，虽无甚损失，但却深感欧洲小偷的猖獗远胜于美国，尤其西班牙是欧洲共同体中经济最差的，失业率最高，光顾过的好几个中餐馆都门可罗雀，老板向我们抱怨因经济萧条而生意清淡，所以要更为小心。好在我们有五个人，胆壮，出游时只带一个背包，里面是旅馆钥匙，五本护照，少量欧元和一张信用卡，由身高1.8米体重180磅的儿子背着，我们其余四人空手，顶多腕上挂个傻瓜相机，前呼后拥，小偷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一路平安，只是在最后一天出了点状况，夜里回到旅馆时儿子发现背包不见了，丢在火车站附近一家餐馆的桌下忘记拿了。儿子让我们站在旅馆房间的门前，以防小偷拿了背包里的钥匙来开门盗物，他一人开车到餐馆拿回了背包，原来被老板发现收起来了，谢天谢地，有惊无伤，要不然这麻烦可就大啦！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机场，还了租车，登上飞机，告别了马德里，六小时后即回到波士顿，至此，为时半个月，行程五千公里，耗资1.2万美金，横贯四国（法，安道拉，英属直布罗陀和西班牙）的西欧之旅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老芦的西欧行游记也到此结束，谢谢诸位阅读，再见！
西欧半月行，四国好风情，北海观沧浪，南欧舞娉婷， 魂系橄榄树，葵花回眸频，摩尔皇宫丽，古城榴火明， 裙飞俏卡门，斗牛溅血腥，心随风车转，城堡绕梦萦， 教堂晚钟远，虹桥碧波映，千年水长流，世事如浮云！
阿兰胡埃斯王宫
阿兰胡埃斯王宫配殿长廊
阿兰胡埃斯王宫配殿长廊
阿兰胡埃斯王宫外河流
马德里斗牛场外的雨后彩虹
马德里斗牛场外景
马德里斗牛场外雕塑
马德里斗牛场内景
马德里皇宫侧面
马德里皇宫 骑警
马德里皇宫正门外摩托队，当时有外国元首拜见国王。
马德里皇宫前广场
市长广场
市长广场墙上的壁画
市长广场里的中国二胡演奏家，拉的是《映山红》。
维多利亚公园
维多利亚公园
维多利亚公园
马德里火车站
马德里火车站大厅
马德里火车站大厅里的植物园
刊登在 2010 华夏快递 kd10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