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走一批毕业生

期末来临,骊歌唱响,六月初学校举行了毕业典礼,又有一批年轻学生高中毕业了。我虽然没去参加毕业典礼,但也有几名学生毕业,记录一下他们毕业前的时光。

到这个学校执教后,还是头一次有十二年级高中毕业班学生。中文三级有五名,中文二级有两名。因为他们要提前结束学习,不参加期末考试,因此为他们安排了 “毕业生课题”(Senior Projects),根据本学期所学的中国文化内容,每个学生一个课题。五月下旬的一星期叫作“毕业生周”(Senior Week),允许毕业生们出洋相,每天装扮成一类形象。“搞怪日”这位女生打扮成这样,来向全班演示她的课题,介绍的是中国机场的标识。外国人若中国旅 行,很有必要认识这些。

“形象日”(Character Day)这天中文三毕业生们的打扮。有的穿正式华贵服装,有的体现自由潇洒。

中间那帅哥还有个白色面罩,可以蒙上弄成个无面人,是不是瞧着还挺恐惧的?

这无面帅哥的课题却讲到中国人的“面子”,爱面子留面子可是中文文化特征啊,想跟中国人打交道不能不知道。或许因为我给他写了大学推荐信,这学生还送给我 一份小礼物。还对我说:“老师,按中国人的习惯,你得推谢三回以表示客气。”于是,我们在全班面前表演了一场中国人送礼收礼风俗真实秀,这也是他讲的课题 “中国人的好客做客和请客”的内容之一。

“形象日”,很多学生打扮成影视卡通片中的造型,中文二班的俩毕业生的形象更有特色还挺酷。一个像黑帮大佬,一个是愤怒小鸟。学校有着装风纪,平时学生进学校头上连帽子都不允许戴,更甭提遮住嘴脸的面具了。但就是这星期给毕业生们如此化装特权。

“愤怒鸟”的课题是中国书法。这红衣“愤怒鸟”的中文其实学的不咋样,不过他的其他科目还不错,尤其擅长表演,在学校舞台剧里登台演主角,所以这次他演讲 得也很生动有趣。他之所以要学中文,是因为他的爷爷是中国人,当年到美国来当劳公,娶了黑人妻子。这些学生很多元化,学中文的目的也各不相同。作为老师, 不管他们水平和动机如何,都得鼓励学生尽力学好。

听“愤怒鸟”同学讲过中国书法之后,同学们就立马练练书法,以加深印象。美国实行21世纪“学生为中心”课堂,鼓励多给学生讲课演示的机会。我的体会是, 尤其是中国文化内容,让学生们自己调研准备讲演,找的资料比老师的还充实,演示方式更具吸引力,效果更好。这次几个毕业生做的课题更令我吃惊,很佩服美国 学生的眼光和能力。

中文二的另一名毕业生的课题是中医中药,其中提到中国三种传统健身方法:气功、太极、武术。一些美国娃子分不清其间差别,我就让两个参加过中文夏令营的学生给分别演示一番。中间那个学生表演了太极又展示武术拳脚,两位毕业生也兴致勃勃跟着学。

另一名去年暑假参加过中文夏令营还去了中国的学生,演示如何盘腿打坐练气功。毕业生跟着学,想把腿盘到他那样子还真不容易呢,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不服不行。

“毕业生周”还有一天叫“年代日”(Decade Day),毕业生们穿着不同年代的美国服饰。左面女孩的蜡染装是20世纪70年代流行的,另一女生的考究裙子据说是50年代优雅的象征。几个男孩是啥打扮?从20世纪传统到21世纪超前卫。

星期五是“毕业生搞怪周”的最后一天,叫作“资深公民日”(Senior Citizen Day)。英文的Senior含“资深”之意。在美国,毕业班学生叫作seniors,而老年人叫作senior citizens。这天就干脆由Seniors扮演Seniors。上边中文三的几个学生各有创意,一个女孩架着残疾老人助行器。中间那帅哥穿了中式服装 带了斗笠,还安了两撇胡子打扮成中国老汉。可惜我忘了拍照了。只能拍中文二级的俩“老汉”了。当天学校里突然出现很多肥胖老头老太,真有意思。最后一节自 习课上,还有个打扮成老汉的黑人毕业生对我说:“老师,如果我真成长成资深公民了,能跟你约会吗?”我说:“好哇,那你快点长大吧!”另一女孩说:“老师 你大概21岁吧?”哈,我女儿都比你们大多了呢!

我请毕业生讲讲以后的计划,对低年级同学很有启发。“愤怒鸟老汉”还在黑板上写了一段名人警句,留给学弟学妹们。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试图通过物质获取快 乐,就好像饥饿时把汉堡贴在肚皮上。”其他学生问什么含义?他解说了一番,别看这小子学中文不用功,想法还够深刻呢。其实就是物欲主义如同望梅止渴,不能 带来真正的幸福生活。这倒值得如今中国年轻一代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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