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画家温斯洛·荷马(Winslow Homer)
“如果一个人将来想成为画家,他千万不要去看别人的画。”
——温斯洛·荷马
温斯洛·荷马(Winslow Homer)是十九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美国画家,他开创了一种具有鲜明美国特色的、既现代又古朴的画风。荷马的作品朴实、豪放、浑厚,与同时代的名画家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站在了社会生活的两个极端。萨金特以表现美国上层社会的高贵华丽和温文尔雅著称,而荷马则以渔民、士兵、水手、伐木工、拓荒者、流浪汉等社会底层人物为题材,描绘他们的日常生活和艰辛的劳动。这两位气质截然相反的画家,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十九世纪后期到二十世纪初美国的社会面貌。因为荷马的那些色彩强烈,对比鲜明的画作惟妙惟肖地反映了十九世纪后期美国所具有的狂热,奋进和自豪的形象,人们常把他和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e)、惠特曼(Walt Whitman)等文学大师相提并论。
一八三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温斯洛·荷马出生于波士顿(Boston)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是三个儿子中的老二。父亲查尔斯·荷马(Charles Savage Homer)是一个善良的商人,经营金属器皿,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生活十分简朴。荷马的母亲荷丽埃塔·本森(Henrietta Benson)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位业余美术爱好者,曾在美术学校内开设过私人美术课,教授水彩画技法,能画一手工整的风景和花鸟,她是童年荷马的艺术启蒙老师。这使荷马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艺术环境之中。温斯洛正是受到妈妈的影响而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爸爸对他的这个爱好也很支持。查尔斯·荷马有一次去伦敦出差,曾给小荷马买了一套绘画图册让他模仿。小小的荷马练就了他早期的绘画技能。一八四二年,荷马一家搬到了坎布里奇(Cambridge),荷马在这里上了小学。
荷马的童年是在平静的环境中度过的。他常和哥哥弟弟一起在坎布里奇的海滩上划船、游泳、钓鱼、玩耍。荷马还喜欢画画,他常带着铅笔和纸,把在海边见到的景物画下来。荷马的题材很广泛:岸边的工人、街上的行人、玩耍的孩子,他画的生动有趣。波士顿美术馆里还保存着他十岁时画的素描。荷马十九岁时,温哥哥查尔斯(Charles Homer)就读于剑桥的哈佛大学。荷马的家人希望他也能进入哈佛大学学习。但是,当时哈佛大学没有艺术专业。父亲知道儿子在绘画上的特长,便留意给他寻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一天,他在报上看到波士顿的一个版画印刷店需要一名有绘画才能的学徒,便决定让儿子去波士顿面试。果然,荷马被录取了。很快荷马就学会了平板印刷术。这一份工作是荷马在艺术领域所接受过的最早的正规训练。从此荷马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版画印刷店的业务与绘画有着密切的联系。那家印刷店,印卡片、做书籍封面装潢、并把艺术品和照片复制成版画。荷马在店里有大量的机会从事技术性的工作,并有很多机会练习绘画,他还接触到了很多古典和当代大师的作品,勤奋的荷马从中学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荷马对古典大师们的技巧非常钦佩,一有机会,他就会临摹大师们的作品。荷马的勤奋让他在艺术上提高的极快。二十一岁时,荷马结束了他的学徒生涯,走上了职业画家的道路。
一八五七年,荷马在波士顿画的生活速写被当时刚创刊的《哈泼周刊》(Harper's Weekly)看中。《哈泼周刊》是由美国画家和出版家哈泼(Fletcher Haper)创办的一个周刊。杂志初创时,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哈泼周刊》希望荷马去纽约正式担任美术编辑。荷马应约去了纽约,但他没有接受聘请,只是答应为周刊供稿,并为周刊的文字提供插图。这时的荷马已稍有名声,但他还是进入了纽约国立美术和设计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Desiegn)接受了正规的艺术教育。同时,荷马还向一位油画家弗雷德里克·龙德尔(Frederic Rondel)学习油画,对自学成才的荷马来说,这是补课。学院副院长、著名的美术教育家托马斯·伊金斯(Thomas Eakins)给了荷马热情的指点,这使荷马受益很大。荷马开始懂得,艺术要给人们带来快乐、愉悦和美的享受,但更重要的是要传达思想,要向人们表达人生的道理,让人们获得生活的勇气和力量。他还意识到,一个艺术家不能脱离生活。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荷马在一八六一年内战爆发后,以《哈泼周刊》记者的身份上了前线,用绘画报道了内战的真实情况。
内战初期,荷马绘制了一些关于乔治·麦克莱伦(George B McClellan)将军领导的联邦军队的战斗画面。他描述战争的这些作品从多方面揭示了人民在内战中所受的影响。其中有一幅插图描述的是联邦军队的士兵们骑在马上英勇地向前冲。而当这些骑兵们高举着手里的剑时,南方士兵被踩在马脚下。 这幅画叫《联邦骑兵的冲锋》(The War for the Union, 一八六二年)。在另一幅名画《警戒哨上的狙击手》(Sharpshooter on Picket Duty,一八六二年) 中,荷马展示出了战争的另一面。画面中,一名士兵手持步枪,躲在树上。他一直用枪瞄着远处的目标。很多评论家说,这幅画揭示了战争的冷酷无情导致人类之间缺乏信任。荷马的另一幅名画作叫《家,温馨的家》(Home, Sweet Home,一八六三年),描绘的是两位士兵深情地聆听着部队乐师演奏的音乐。这个场面在内战时期非常普遍。晚上,作战双方的乐师都会为士兵演奏歌曲来鼓舞士气。而通常演奏的歌曲就是“家,温馨的家”。
《联邦骑兵的冲锋》(The War for the Union)
《狙击手》(Sharpshooter on Picket Duty)
《家,温馨的家》(Home, Sweet Home)
荷马用敏捷生动的速写,真实地记录了联邦士兵们的勇敢、坚毅、乐观的品质,和他们在帐篷中、营火旁、唱歌、讲故事、读家信等生活场面。速写组画《战争之歌》和油画《前线来的俘虏》(Prisoners From the Front)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一八六四年,因为荷马在艺术上的成就,被美术学院选为候补院士,次年,成为正式院士。《前线来的俘虏》曾代表美国参加了世界博览会。一八六六年的世博会在法国巴黎举办。荷马因此有机会第一次去到欧洲。但此次欧洲之行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记载。
内战后,荷马以空前的创作热情,描绘他心爱的题材:农村和大自然。回到纽约后,他开始了大量的创作。这一段时期,荷马的主要作品有:《采草莓》(The Berry Pickers)、《白色的山区马车》(White Mountain Wagon)、《村店》(Country Store)、《穿过草原》(Crossing the Pasture)、《午休》(The Noon Recess)、《看望被解放的努隶》(A Visit from the Old Mistress)、《弗杰尼亚的一个幸福的黑人家庭》(Uncle Ned at Home)等等。人们对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非常推崇,赞美道:这些绘画是“美丽的诗”。荷马艺术的重要特色是以景写情。他的绘画是写实的,但又不是客观物象的简单的再现,而是经过提炼、概括、加工了的和倾注了强烈情感的创造。
荷马说:“如果一个人将来想成为画家,他千万不要去看别人的画。”他是这么说的,同时更是这么做的。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法国印象派崛起,向写实派和浪漫派挑战,其影响波及到欧洲和美洲。一时间印象派画风盛行。善于独立思考的荷马则很冷静,他没有像其他画家那样狂热地迷恋印象派。他研究自然,对自然进行了艰苦的探索。荷马也注意外光,注意描绘阳光下的空气和物体的氛围,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善于创造装饰意味的能力,是可以和法国印象派大师们媲美的,但这是他独立探索的成果。评论家史顿浩斯曾评论:“他对外国艺术或者别人的工作,和他自己的做比较,总觉得可笑。”
《穿过草原》(Crossing the Pasture)
《午休》(The Noon Recess)
在题材上,他深受同时代的著名诗人瓦尔特·惠特尼的影响。荷马认为自己与惠特尼有着相同的经历和爱好。惠特尼的名作《草叶集》(Leave of Grass)中的主人公:船工、屠夫、铁匠、马车夫、纺织女、筑路工人、纤夫、黑奴、排字工人等等都是荷马极感亲切的人物。惠特尼对自由的向往,他作品中散发出的乡土气息,使荷马很受感染,他决定走与惠特尼相同的创作道路,把艺术献给社会底层的人们。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对荷马的生活有着重大改变的一件事是,他决定用新材料作画。荷马的油画颜料一直被保存到现在。他把各种色彩的颜料和油混合在一起。这些厚厚的颜料会层层渗透,一种种地叠加着,它们的亮度和颜色就会发生有趣的变化。油画颜料通常被用在油画布上作画。很多人觉得油画颜料太浓厚了。于是,从一八七三年夏天开始,荷马开始使用水彩颜料作画。水彩颜料是把颜料或色素溶解于水中制得的。这种颜料较稀薄。有时候,可以透过颜料看到下面的纸。水彩颜料可以用来涂色,或直接用来绘画。它使用起来比油画颜料上色更快。但是,这是一门完全不同的,很难学会的技能。在使用水彩颜料两年后,他决定放弃为《哈勃周刊》等杂志社绘制插图的工作。这样做就意味着,他放弃了一条很好的谋生之路。取而代之的是,他决定靠出售自己的作品来谋生。他成了一位完全独立的画家。正如他所说,这是他毕生的追求。
这一时期,荷马的《Breazing Up》,于一八七六年问世。这幅画描绘的是三个小男孩和一个男子待在一个小小的帆船里。一阵大风把船帆扬起。这位男子拉动船帆,使得小船加速行驶。一个男孩掌着舵,控制着船只的方向。另外两个男孩在船上享受着旅途。《Breazing Up》被认为是荷马的最好的一幅作品。今天,它是华盛顿国家美术馆中的永久收藏的珍品。
《Breazing Up》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后来的研究者称荷马经历了一场感情危机。这之前,他一直是一个很喜欢社交的人。但在经历了这场感情危机后,他退出了社交活动。无论是什么改变了他,荷马当时肯定是想逃避的。
一八八一年,他去英国旅行。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待在纽卡斯尔(Cullercoats)附近的一个渔村里。在这里他面朝大海背对世界进行创作,其中很多作品都是关于海上和海边的生活故事。从此他对大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画海,画海边的渔民。《补网》(Mending the Nets)这幅名作,就是在那个时期创作的。画面上描绘了两个穿戴十分朴素的渔家姑娘。她们坐在木凳上默默地补网和织毛线衣,画家以抽象的空间为背景,只用了很少的笔触描写海和海滩。渔民的小木屋和挂在墙上的鱼篮和渔网,只有一角表现于画面,这个构图十分大胆。在淡色的海和天空的背景上,两位体型饱满而健美的渔家姑娘的形象显得分外清晰和庄重。无论是聚精会神正在织网的少女,还是在抽提绒线团的姑娘,她们轻快的动作,表现得优美、自然。画中色彩的运用极为独到,这里没有华丽的色块,但在淡雅中能看到浅灰、赭红、土黄组成的层次和旋律,使画面具有纯朴的、诗一般的意境。
《补网》(Mending the Nets)
一八八三年,荷马离开纽约,来到了东北部缅因(Maine)州的普罗特地峡(Prouts Neck)的小渔村定居,他自己盖了一栋房子。他把这里当作是他余生的家园。他弟弟亚瑟(Arthur)和哥哥查尔斯在这里都有房产。从此,荷马退出了社交圈,隐居了起来。很多人想去拜访这位伟大的画家,但是他却避而不见。荷马在普罗特地峡住了二十六年,直到去世。
隐居中的荷马还是热衷于旅行,这为他的作品提供了素材。他去过一些热带地区,其中有百慕大群岛、巴哈马群岛,古巴和美佛罗里达。其中的几次旅行就是去那里钓鱼和写生。荷马还去过纽约的阿第伦达克(Adirondack)山脉。他发现这里的百姓、猎人和野生生物都是非常丰富多彩的作画素材。这时,一个新的素材——死亡,在他的作品中颇显重要。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荷马在作品中更多地表现了他对死亡的态度。
荷马后期的作品中有一幅叫做《双管齐下》(Right and Left)。它描绘的是两只鸭子在宽阔的水面上跳跃时被猎人射中的场景。这幅画的名字突出了画中猎人的技巧。它描绘出了一位猎人居然能够用一支猎枪的两发子弹迅速地射中两只鸭子。在这幅画里,水和天空都是灰色的。它呈现的是清晨时分的画面。你仔细地观察一下这幅画,你会看到两个橙色的小点。再仔细看一看这两个小点,你会发现其中一个小点是正在升起的太阳。另外一个小点更令人吃惊,它是猎枪产生的火花。船上的猎人在其中一只坠落的鸭子的画面背后若隐若现。这里,荷马运用了非常与众不同的描绘手法。这幅画的观赏角度竟然是沿着子弹的路线展开的。
《双管齐下》(Right and Left)
普罗特地峡是一个山石崎岖的峡角,一直伸向北大西洋,渔村和荒野的景色是寂寞的。但是,荷马热爱大海,无论是海上的风暴还是宁静的海面,都能引起他描绘的欲望。此外,这里的山丘、森林和海边劳作的人们,都是他作画的题材。在海边渔村,荷马摆脱了一切社交活动,只是单身寡居,集中精力从事艺术创作。荷马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画快乐的水手,欢乐的渔民。他不是一个真正的隐士。他喜欢和亲密的朋友做伴,只要有友人来访,他就会亲手做很多精美可口的食物招待他们。他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屋后的小院子里种上了各种蔬菜,他还学会了种植烟草和自己制作雪茄。荷马在院子里还专门开辟了一块荒地,种上了报春花、石竹花、三色紫罗兰、牵牛花、旱金莲等各种花草。荷马还自己修理房子,自己到远处的食品店去购买粮食。荷马热爱劳动,从不怜惜体力。就是这样一位勤奋、厚道、能干的荷马,在这里创作了《海湾激流》(The Gulf Stream)、《西风》(The West Wind)、《伐木工》(The Woodcutter)、《值夜——一切平安》(The Lookout All's Well)等美国绘画史上极富表现力的作品。
在普罗特地峡,荷马开始潜心从事他的海洋绘画,在那里,他的油画和水彩画达到了最高峰,创作了大量成熟、优秀的作品。同时,也使他成为美国绘画史上最伟大的海洋画家。他与一般的海洋画家不同,一般的海洋画家喜欢把海洋描绘得非常罗曼蒂克,如十九世纪法国写实主义画家库尔贝(Gustave Courbet)。荷马不同,他直接把观众带到了海浪与海岸的战争中去,力求表现暴风雨下大海的力量、危险与美丽。荷马的海通常是凝聚着“生命力”与“能量”的海,是真实的海。为了真实再现海上遇险的场景,荷马经常随船出海,进行实地观察,同时为了避免把画画成海难记录,画了许多稿子,并反复构思。如创作于一八八六年的《回头浪》(The Wreck of the Iron Crown),题材取自大西洋附近一次“铁皇冠”号海上遇险事件。画面上与巨浪搏斗的水手们,拖着一位垂危的妇女,四周波涛滚滚,海风怒啸,两名水手紧拽着救生垫的绳索,顶着逆浪艰难地向着救生船前行,描绘相当有力。画面气势磅礴,情节逼真,真实地再现了大海的危险和人与大海搏斗的场面。这在当时的美国画史上只有荷马一人如此。为揭示这种海上遇险的生活情景。他去新泽西州作过实地观察。后又经多次构思,使画稿上所描绘的事件避免了地点的具体性。为了表现出沉船发生以后,救生者临危不惧的精神状态。他选择了一乘客被营救者从船上救下后正运往救生船时的紧张时刻。荷马为此画花了许多心血,研究过解剖,画过一些渔民形象。他主张“不要把两个同样的浪头画进一幅画里,否则就累赘了。”此画在《世纪宫》画展上展出时,美国《论坛》报评论道:“……画中的人物如此生动,情味无穷,简直就象一组富有整体感的雕塑。观众看了荷马先生这幅扣人心弦的油画后,似乎应该停顿一下,才可再看别的画,否则画展上的其他作品会显得暗淡无光。”这幅画当时就被纽约一位叫爱德华·亚当斯(Edwards Adams)的人以二千多美元的高价收进。
《回头浪》(The Wreck of the Iron Crown)
《值夜——一切平安》是荷马一八九六年绘制的最出色的画作之一。画中描绘的是船上的夜景,在甲板的一角,水手高举右手,正在喊夜;水手后面有一口古老的船头钟,钟的边上有粗壮的桅杆和结实的绳索。这幅画的构图独特,富有戏剧性。正在喊“一切平安”的水手,他的嘴巴还没有合拢。船头钟和栏杆与远处的海平面组成了一个倾斜的角度,这说明船正在波浪中前进。天空一片深蓝,有繁星在闪烁,海面上白浪起伏,波光粼粼。柔和的夜色使得大部分物体处于暗影之中。荷马是在月色中绘制这幅画的,他没有在白天润色,这种月光下作画的技法只有少数画家善于掌握,荷马作了一次成功的尝试。这幅画在一九八二年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名作到中国展出。很多中国观众对它很欣赏。
《值夜——一切平安》(The Lookout All's Well)
荷马的作品曾三次出现在美国邮票上。第一次是在一九六二年,邮票上出现的是他的《Breazing Up》。一九九八年,邮票上出现的是他的绘画《The Fog Warning》。二零一零年,邮票上出现的是荷马的《Boy in a Pasture》。
《The Fog Warning》
《Boy in a Pasture》
荷马的私生活极为低调。学者们称,画家之所以独身,是因为他在女性面前深感腼腆。然而,荷马刻画女性的画作如《乡村学校》(The Country School)和《补网》都细致入微,体现出他那个时代罕见的对妇女的尊敬和理解。所以,也有人称荷马对女性缺乏性兴趣。另一方面,荷马有不少亲密男友,其中一位是艾伯特·凯尔西(Albert Kelsey),二人曾作伴在巴黎住了两年。在那里,两人有一张类似结婚照的合影,凯尔西在背面写着“达蒙与皮西厄斯”(Damon and Pythias)——希腊神话里著名同性爱侣的名字。为了纪念这段感情,荷马还画过一张带有性意味的幽默的素描,题为“艾伯特在巴哈马群岛骑着大海龟”。
荷马是一为身材矮小、有着淡褐色眼睛、棕色头发的人。他生性豪爽,慷慨豁达。与荷马打过二十六年交道的普罗特地峡邮政局长最清楚。他说:“不管谁有了困难,荷马先生总是第一个去帮助他。他很关心穷人。我们会长期地怀念他。”荷马一辈子没有尝到家庭的温暖,但也没有儿女的拖累。这使得他能全身心地投入创作,终于使他成了十九世纪后期美国最重要的画家。
一九一零年九月二十九日,那是一个寂静的、有着星星和月亮的夜晚。荷马与世长辞,享年七十四岁。但人们都说荷马死的太早了。因为,他出生于一个长寿的家族,祖父和外祖父都活到了八十五岁以上。他父亲也活了八十九岁。他去世时,他的两个兄弟都还健在。人们都为荷马的早逝而惋惜。
后来的人们这样评价荷马的作品:他早年的作品表现了美国人民愉快的生活;中年的作品则是内战的记录;晚年在缅因州海岸,他画的是反映渔民生活的画面,气势磅磅,感情深厚。和梭罗、麦尔维尔、惠特曼等文学大师一样,荷马是美国精神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