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国,深刻体会到在国内开车需要高超的技艺和健全的神经。
首先说司机间的默锲和美国的截然相反!在美国,对方司机向你闪灯,多是善意的忠告:在高速公路上,若是对方车辆向你闪灯,多半是想告诉你你的前方有警察,小心别超速;夜间行车对方向你闪灯,那是提醒你别忘了开车灯。在十字路口上若是对方司机向你闪灯,那是请你先行。
在国内则截然相反。每到十字路口,你必看到对方司机向你急促地闪灯、鸣笛,那是在警告你:抢我的道?想也甭想,我绝不心慈手软,看谁的胆子大,谁撞得过谁!可以想象,要我在国内开车,决过不了第一个十字路口。我要么stuck在十字路口中间,要么被送到了医院急救室。
都说国内现在自由多了!体现到司机那儿,就是有章不依,乱行车。曾几次,我们的车在十字路口上转一百八十度,全然不顾周围急闪的车灯和此起彼伏普尔效应的鸣笛声。这场景令我眼花缭乱,头晕耳鸣、胆战心惊!在美国,即使是在大转盘(rotary),我都格外小心,以防和进出转盘的车发生事故。
更有几次,我们的车在对面行车的车道上跑,眼看要和对面的车相撞,我情不自禁、下意识地急做急刹车的动作,无效。却见身边的司机喇叭声声,从容不迫地挤进了右边的车道。警察似乎也是视而无睹,司空见惯。在美国我有一次在左转专用道上直行, 还受到了警察的警告。
一天早上我乘出租车去给我父亲扫墓。一上车我习惯地要系上安全带;司机连忙阻拦:“别系!别系!没人用过那个安全带,很脏,很脏,会弄脏了你的衬衫。放心,我开车很安全!”
司机倒是很健谈,抱怨空气污染,四处的建筑工地,把他的车弄得很脏。转而他又说:“你是国外回来的吧?国内人没人要系那玩意儿!”得!我还寻思着复习复习我的家乡话,没想到这安全带已经让我露了馅儿。
最精彩的还是我们去机场的路上,一路堵车,即使是在机场高速上。眼看要误了飞机,我们一路请求司机,想想办法,有没有其他路可走。他也无可奈何。捱到最后十几公里,出租车忽然飞跑起来了。一时间,车内蜂鸣刺耳,车外喇叭声脆,司机左拐右转,见缝插针,一路飞驶。 原来他的车内有个时速监视器,车速一旦超过每小时一百公里,这个监视器就会鸣叫!
我们抓紧了身边能抓的把手、椅背,心提到嗓子眼儿。就这样,我们一路蜂鸣声、喇叭声陪伴,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机场,离飞机起飞还有三十五分钟。我们余惊未消,拿了行李,付了车钱,谢过司机,这才看到车挡风玻璃上贴了一个红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共产党员示范车”。
幸哉,善哉!?
两千零九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