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情结小议
十多年前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在海外大小中文网站上，有一所中国大学的毕业生总要或明或 暗，或直截了当或含蓄婉转，让众网友知道他/她的母校，以此作为某种身份炫耀，这有点像老北京 的旗人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他/她的不凡出身。这所大学的名字叫“北京大学”。其它所谓中国名校的毕 业生大多比较低调，极少自报山门引人注目，不少人出于保护个人隐私目的还刻意隐藏，包括与北 大并驾齐驱的清华，由此可见这“北大情结”之深重。现实生活情形和虚拟空间中的也差不多，那就是 一位北大人必须让自己周围的人全都知道他/她是北大人，不然憋得难受，谁有过从第三者口中得知 自己认识多年的一位朋友或同事原来是北大人的经历算我错。
面对此情此景，我不是非常明白：不就是当初高考多考了几分吗，竟值得当事人骄傲一辈子，多少 年过去了还非要想方设法，让虚拟空间中的陌生人都知道，换来几个或真心或假意的点赞。都说英 雄不问出处，如果你在专业领域或专业外空间表现优异乃至出类拔萃，谁还会在乎你的学历出身， 比如国内的好几位互联网牛人，你的教育背景越平淡无奇，越能反衬出你的了不起——妥妥的草根 逆袭呀，而名校生头衔反而会让你的光彩暗淡几许——名校出来的嘛，搞成这样应该的；反之如果 你混得比较普通平凡——其实再正常不过，那么名校生涯就是你一去不复返的高光时刻，人生不幸 或有幸高开低走，往昔何等风光，如今泯然众人，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有啥好显摆的。另外过去 70 年，北大又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才，科学家、发明家、文学家、艺术家，值得北大人引以为傲与有 荣焉？
我试着上网搜索，大师巨匠没找到——张益唐、海子等算吗，却发现了两篇有趣文章：润涛阎《从 北大培养的四个杀人犯谈婚嫁与儿童培养》，周晓辉《北大出富豪高官杀人犯就是不出“大师”》。原 来如此呀：从上世纪 90 年代初的大牌杀手卢刚，到十几年前的毒女李天乐，再到近年的弑母逆子吴 谢宇，过去这几十年除了高官，北大出产最多的名人不是科学家文学家，更不是诺贝尔奖得主，而 是杀人犯，其数量稳居世界名牌大学之首。另外北大学子自杀的也不少，著名的远有诗人海子、物 理学家冯奚乔，近有受害女生包丽。
一个隔三岔五就要闹出个震惊全社会的杀人或自杀新闻的著名高等学府，与众不同得荒诞，出类拔 萃得可笑。以此为主要论据，再加中国高校生在本土和海外制造的层出不穷的凶杀案——这不，北 卡齐太磊还没出庭呢，加州陈立人又接踵而至了（美国不幸沦为中国留学生凶杀案的高发地），说 北大乃至中国的所谓精英式教育比较失败，有没有以偏概全呢。寻求敬畏神明，遇事依靠法律，尊 重他人生命，珍爱自己生命，这些人生的 ABC 功课，中国的大学生许多都不及格，甚至自小到大压 根就没学过。
要说这根深蒂固的“北大情结”，我揣测还是源于咱们老祖宗的科举制，现代高考如同古代的开科取 士，芸芸千万考生，考上普通大学等于中了秀才，名牌大学相当于举人，而北大清华则是进士了， 此乃天下头号光宗耀祖的事情。想当年那范进不过是中了个举人都喜极而疯，更不要说进士，那上 天下凡的文曲星了。中了进士还低调，岂非锦衣夜行，是可忍熟不可忍。如此看来，考上北大让北 大人引以为傲一辈子也就容易理解了。问题是：进士乃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这耀眼光环十几岁时 就戴上了，一生也难摘下来。好处是自信心爆满，春风得意马蹄疾；坏处是容易恃宠而骄，精神抗
压能力变弱。日后的人生一旦遭遇挫折，碰到个把人“挡道”，感觉就特别不好，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 念头更容易油然而生。这应该也是北清学子动辄杀心顿起的原因之一，当初抬得越高后来摔得就越 狠，倒也解释的通。
“至少我希望，培养不出大师的北大能够为培养了多少善良、正直、勇敢、有良知、有爱心的毕业生 而感到骄傲！能够为培养了多少有担当的人才而无比自豪！”（周晓辉《北大出富豪高官杀人犯就是 不出“大师”》）众多北大杀手乃北大之耻，众多高校杀手乃中国高等教育之耻，让我们都引以为耻 吧。自命天之骄子的北大学人们，浅薄的北大情结可以休矣！
附：为何哈佛毕业生无意宣示出身？Why don’t Harvard grads like telling people that they went to Harvard?（www.quora.com/Why-dont-Harvard-grads-like-telling-people-that-they-went-to-Harvard）
（2020 初稿，2024 增改）
清华扳回一城
2024 新年伊始，又一个坏新闻传来：1 月 15 日美国加州圣克拉拉县（Santa Clara County）发生了一起凶杀 案，留美中国公民陈立人家暴并杀害妻子于轩一。二人同为 27 岁，清华大学毕业生，现任职于谷歌。就此， 清华学子杀人案再添一桩，在与老伙计兼老对手的长期竞争中扳回一城。不过从有关数字看，清华仍远逊北 大，两者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可比性并不高。但清华自有清华的特色，其一是涉案男女生数目平分秋色，巾 帼不让须眉；再就是以质取胜，富有科技含量，比如孙维案，开国人铊杀之先河，犯案后成功逍遥法外，就 此驰名中外。除了几位领导人，孙维或许是几十年来最著名的清华人了吧——北大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卢刚。 谈起这桩震惊全国进而波及到全世界的朱令案，人们不能忘记的是清华大学各级管理部门作为一个整体，在 其间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他们令人齿冷的作为究竟是官僚主义的玩忽职守，还是利用职权包庇凶 嫌，恐怕只有在将来案情水落石出后才能有最后答案。
再有陈丹蕾案，一米五小女子对一米八大丈夫，先动刀再用枪，暴风雨夜借雷声行刑，接下来伴尸碎尸弃 尸，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像是做一个科学实验，完事后女扮男装跨国逃亡，只差一步就要逃出生天。一连串高 智商操作加惊悚手段，让最富想象力的影视编剧也要甘拜下风。据有关报道：陈的判决已由死缓大幅降到有 期徒刑 15 年，早于 2019 年就被刑满释放了。一个谋杀碎尸犯，坐监仅 15 年就重获自由，一不留神创下了一
个全国记录，在名牌大学镀过金就是不一样，北清的毕业证书搞得好能顶的上一块免死金牌。当然这和人是 在美国杀的也有着直接关系，无独有偶，在美国谋杀女友邵童的李向南逃回中国后也成功逃过了死刑。中国 人在海外特别是在美国杀人，逃回国后可以罪减一等，如此看来，想逃却没逃成的李天乐、孙红岩等人的运 气有些背，逃成了却又鬼使神差返回美国“投案”的 Feng Lu 就更倒霉了，只有在美国把牢底坐穿。
中国人谈起自产名牌大学，张口北大清华，闭口清华北大，视两校为中国的哈佛耶鲁、剑桥牛津。过去 30 年 来，身居北美的我几乎没听说过有哈佛、耶鲁、剑桥、牛津学子卷入恶性刑事案件——想来应该也是有的 （有人提到哈佛毕业生 Kaczynski，他制造系列爆炸案的动机出于某种意识形态理念，和制造奥克拉荷马大爆 炸的 McVeigh 类似，如今被归类为“恐怖主义”，而非通常认知上的个体“刑事犯罪”），但北清学子杀人事件却 时有所闻，尤其是北大，其在校生和毕业生闹出来的凶杀案件，远高于中国乃至全世界任何著名高等学府， 每隔数年就要出一个，数量匪夷所思高得离谱。涉案凶犯的出生年代横跨 1950 到 1990 各个时期，前仆后继 薪火相传，各领风骚三五年。
最后附上过去 30 余年北大清华学子凶杀一览表，信息不够齐全，欢迎补充修正。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杀手名 单仅限于两校，它显示中国人在海外行凶，杀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同胞，或可做为中国人长于内斗拙于外战 的一个佐证。就留学和移民人数而言，可以和中国比肩的是印度，两国人才在学界和职场都是竞争对手。我 好奇在美印度人的内耗情况，他们也像我们这样热衷于相互碾压乃至自相残杀吗？答案几乎不言而喻，要知 道印度人以相互抱团著名。中国人喜欢和印度人比，比出了多少 CEO、政治人物是一种比法，比出了多少杀 人犯或许也是一种比法。这名单另外让人叹息的是情侣夫妻互杀的比例很高，男杀女女杀男为什么就不能好 聚好散呢，毁了他人的同时也毁了自己，我们的“高级知识分子”为什么活得这么动物性。其中童琇琳的故事有 待验证。就已有信息看，她应该是这份名单中唯一值得予以几分同情的杀手，一位堪称现代拍案惊奇的奇女 子，或女杨人圭，进一步考量：童的报复对象虽然以卑劣手段骗取她丈夫钱财，但终究属于非直接肉体伤 害，后者最后是病逝的，这使得她复仇的正义性打了折扣。参看《“坐牢也要杀了你”，中国首例雇佣外国杀手 复仇的案件》（www.sohu.com/a/586418277_120386998）。
当事人 案发年代 案发国家 事件 结局
北大毕业生卢刚， 1991 年，美国，谋杀教授及同学五人，重伤一人，案发后自杀。
北大毕业生刘颖， 1993 年，美国，谋杀丈夫杨斌，案发后自杀。
北大在校生王晓龙，1997 年，中国，谋杀（终止）同学江林、陆晨光，被判有期徒刑 10 年。
北大在校生耿某， 1999 年，中国，谋杀同学王某，案发后自杀。
北大毕业生张栋， 2004 年，美国，谋杀女友顾妍，案发后自杀。
北大毕业生童琇琳，2004 年，中国，雇凶谋杀亡夫仇人唐晓斌，被判有期徒刑 15 年，后减刑至 10 年，于 2014 年刑满出狱。
北大在校生安然， 2005 年，中国，谋杀同学崔培昭，被判死缓。
北大毕业生王超， 2007 年，中国，谋杀同事恽小华，被判死刑。
北大毕业生连勇， 2011 年，中国，谋杀 11 岁男童，被判死刑。
北大毕业生李天乐，2013 年，美国，谋杀丈夫王晓业，被判终身监禁。
北大毕业生吴谢宇，2015 年，中国，谋杀母亲谢天琴，被判死刑。
北大毕业生孙红岩，2019 年，美国，谋杀妻子蔡申，被判终身监禁。
北大在校生牟林翰，2019 年，中国，霸凌逼死同学女友包丽，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清华在校生孙维， 1995 年，中国，涉嫌谋杀同学朱令（未遂），迄今未被定罪。
清华毕业生陈丹蕾， 2005 年，美国，谋杀肢解丈夫何磊后逃回中国，被判死缓，后减刑至有期徒刑 15 年，于 2019 年刑满出狱。
清华毕业生 Feng Lu（吕锋或陆锋），2014 年，美国，涉嫌谋杀孙茂业谢梅夫妇及其两幼子，在押待判。 清华毕业生陈立人，2024 年，美国，涉嫌谋杀妻子于轩一，在押待判。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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