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中世纪以来的建筑
下面分享一些2024年秋天我们在罗马看到的中世纪及以后的建筑，主要是教堂和宫殿类建筑。图19是从台伯河对岸看到的梵蒂冈城堡，Castel Sant’Angelo, 一个圆形的建筑。周围是厚厚的围墙，城堡本身的外墙也非常厚，非常坚固。这里最开始是古罗马皇帝海尊 Hadrian 的圆形陵墓，古罗马灭亡后曾作为关押罪犯的监狱。由于这里离罗马最重要的教堂圣彼得不远，罗马教皇就把它改造成一个可以居住的城堡，在战乱的时候可以作为避难场所。我们进去参观，发现这个城堡异常坚固，特别是下面的两层，外墙有两米厚。上面居住的房间，装饰着好看的壁画，看着也比较豪华和舒适。站在顶层的阳台上，可以眺望整个罗马城，这也是这个景点吸引人的一个地方。
图19，从台伯河对岸看到的梵蒂冈城堡
图20是站在城堡上隔河向东观望，可以看到罗马城众多的教堂塔楼，或圆或方，或大或小，主宰着罗马城的天空，见证着罗马作为上帝之城的荣光。在图左侧可以看到位于Capitol 山丘上的比较宽的白色建筑，它是于十九世纪中期意大利统一后修建的大型纪念堂，其前面就是前面讲到的罗马古市场遗址，Forum， 如果放大一点儿，甚至可以看到其中耸立的古代宫殿立柱（参见上一篇中的图5）。图中最近处是台伯河两岸的茂密树林，最远处是位于罗马东边的起伏的山峦。
图20，站在梵蒂冈城堡上隔河向罗马城中心观望
图21是在城堡上往西看，远处是圣彼得大教堂，以及她的著名的圆形穹顶。如果你仔细看，就能看到图中右侧有一个像城墙一样的建筑，在路的右边，顺着路延伸到圣彼得教堂的方向。这是过去教皇修的一条连接圣彼得教堂和城堡的专门通道。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教皇可以沿着这个安全通道，迅速地从教堂转移到城堡。
图21，站在梵蒂冈城堡上向圣彼得大教堂方向观望
图22是位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的正面，基本上是罗马古典风格，庄重而典雅。图23是在离梵蒂冈城堡不远处看到的一个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堂，这在罗马不太容易见到，因为在文艺复兴和其后的一段时期中，意大利人一般都觉得哥特式风格建筑缺乏古典风格的平衡感，对称性，和一般的美感，很不喜欢。
图22，位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的正面
图23，在离梵蒂冈城堡不远处看到的一个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堂
图24中的建筑是修建于十六世纪后期的教堂 Gesu, 它是著名的耶稣会在罗马的第一座教堂，也是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开山之作，在讲究平衡的古典风格中加入了动态元素。图25是在Forum附近看到的另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小教堂，其凸凹变幻的门面设计，更有动态感。
图24，修建于十六世纪后期的教堂 Gesu
图25，Forum附近看到的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最后看两个近代建筑。图26中建筑在图20的左侧看到过，是十九世纪末修建的。当时意大利全境都被位于西北部的Piedmont 公国统一了，其新政权为了显示权威，就在象征权威的首都山，Capitol Hill, 修建了一个纪念性建筑。它有些像一个古典庙宇，中间骑马的青铜塑像，是当时的意大利国王，新政权的象征。从图20的全景可以看出，这个建筑有些过于宽大，建在山丘上，看着有些突兀，和周围的建筑不是很协调。
图26，19世纪意大利统一后修建的纪念性建筑
图27中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由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府修建的一个象征性的建筑。这个建筑不在罗马城内，而是在其西部的郊区。它是一个六层高的方形建筑，有人称它为方形的斗兽场。当时莫索里尼打算把这个地方建成罗马城的新中心，但由于不久二次大战的爆发和此后莫索里尼政权的垮台，那个城市新中心的设想没有实现。但据说现在这里是罗马比较好的区域。这个位于一个山丘顶上的建筑，看着也有些突兀，但好在它没有在罗马老城中，没有影响到市中心的容貌和观感。
图27，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府修建的一个象征性的建筑
参观梵蒂冈博物馆
罗马最重要的博物馆是梵蒂冈博物馆，里面展示着历代教皇的珍贵收藏。由于参观的人很多，需要提前几个星期在网上订票。我们上午八点多进去，下午将近五点出来，看了八个多小时，但还没有都看完。下面说几个印象比较深刻的。
图28中的石雕是在博物馆的埃及馆看到的，是公元前1300多年古埃及人雕刻的一个女神像。她坐在椅子上，有一个人类女性的身材和一张母狮子的脸面。
图28，公元前1300多年古埃及人雕刻的一个女神像
图29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雕刻的松果, 看着有几米高。据说这个雕刻原来是古罗马时期一个喷泉的一部分，后来转运到梵蒂冈这里。中国有松鹤延年的说法，在西方松果也是吉祥物，有长生、重生的意思，现在西方人过圣诞节的时候，家里经常摆放一个松树，上面有时也挂一些松果。
图29，梵蒂冈博物馆后花园中青铜雕刻的松果
梵蒂冈博物馆中最有名的是由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拉斐尔负责装修的几个房间，这是当时教皇居住的房间，现在则称为拉斐尔房间。拉菲尔当时在这些房间画的壁画，是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经典之作。图30中拍的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幅壁画，被称为雅典学派，描绘的是古代希腊的众多哲学大师。宏大的场面，明亮的色彩，古典的建筑，爱智慧勤思考的古典人物，很好地反映了文艺复兴时期对理性和人本主义的时代呼声。当然，梵蒂冈博物馆最最有名的是Sistine Chapel, 里面有文艺复兴时期另一位大师米开朗基罗所做的房顶壁画。我们当然也进去好好看了看。由于房间内不许拍照，里面挤满的参观者都仰着脸，静静地观看五百年前大师们的旷世杰作。
图30，梵蒂冈博物馆中一幅拉斐尔的壁画
博物馆中有各个时代的文物和艺术品，最多的是绘画和雕塑。图31中是一个圣母玛利亚抱着婴儿耶稣的经典画面，是文艺复兴时期一个意大利画家的作品，画面平和、安静、均衡，人物丰满，色调柔和。图32是上个世纪一个日本裔画家的同样题材的画作，也使用了一些经典的表现元素，但人物造型明显地和图31中的不太一样，少了一些图31中的理想化，多了一些神秘感。
图31，文艺复兴时期一个意大利画家的作品
图32，二十世纪一个日本裔画家的画作
也许是看惯了那些描绘基督教故事的经典画面，梵蒂冈博物馆中展示的用现代画技法所画的同样题材的画，给人新鲜感和更强的感受。图33中的画是上个世纪西班牙画家达利 Salvador Dali 的作品，画的是基督教传统的题材，最后的晚餐。画中人物的位置安排也和经典的画面类似，但整个画面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画中人物处于一个具有严格几何形状的玻璃屋中，耶稣的门徒都趴在桌子上，好像都睡着了，耶稣的一个手指指向上方，上方好像有一个更大更实在的耶稣。这种使用超现实手法描绘经典故事，让人耳目一新。
图33，上个世纪西班牙画家达利 Salvador Dali 的一幅画，最后的晚餐
图34中是一幅彩色陶瓷画，也是二十世纪中期的作品。画中耶稣在十字架上受难后，有人登着梯子把他从十字架上放下来。左边十字架上的人还在那里，右边十字架上的好像也要下来了。整个画面看着很繁忙，但感觉也比较和谐统一。画中描绘的是一个特定的场面，但好像也暗示着其他的场面。画中的十字架，看着好像很高，那个搭在十字架上的梯子，是不是一个通上天堂的天梯? 那个在另一个十字架上的临死前宣告信了耶稣基督的罪犯，是不是将要登着天梯上去，而另一个不信耶稣的罪犯，还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十字架上。
图34，二十世纪中期的彩色陶瓷画
图35中也是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的场面，一片新月在他的胳膊下面，旁边的人仰望着他，敲着鼓，吹着号，旁边另外一个人在向这幅画的观看者展示着圣经。这幅画也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尽管比图33中幻境显得更接近现实一些。
图35，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
图36中是一个现代青铜雕塑，其人物是圣经中的人物大卫。从文艺复兴时期以来，以大卫为题材的雕塑很多。人们看惯了具有古典美的大卫雕像，身材匀称，相貌英俊，动作优雅，好像是一个古希腊雕塑中的英雄。但这个雕像，看着像一个好勇斗狠的街头小混混，身材瘦小，却手持一把长长的利刃，一脸的桀骜不驯，眼露凶光。至于历史上的大卫，和哪一个更相像，估计谁也不知道，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猜一猜。
图36，现代雕塑，圣经人物，年轻的大卫
圣彼得大教堂和其他艺术品
除了看梵蒂冈博物馆，我们也参观了一下旁边的圣彼得大教堂。看圣彼得教堂不用买票，但一般需要排很长的队。我们选择在另一天的早晨七点多到那里，排队的人就很少，等到八点圣彼得开始让游客参观，我们很快就进到里面。
虽然是一个教堂，圣彼得教堂的内部装修却像一个国王的宫殿。像其他大教堂一样，房顶很高，感觉很宽敞。教堂里面的各种空间安排都是按照完美的几何形状而设计的，简洁，对称，平衡。几何形状形成的每一个小空间里，都被雕塑或绘画等艺术品占据着。这些艺术品是十六和十七世纪大师们的杰作，特别是那些巴洛克风格的雕塑，每一个都给人以震撼。几何形状给人一种均衡和秩序感，大尺度动态性的雕塑和绘画又让人振奋和仰慕，两者紧密结合，使圣彼得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图37中间发光的地方，是圣彼得教堂中最重要的地方，那里应该是一个有层层装饰的椅子，是耶稣门徒圣彼得的椅子，而这个教堂就是为纪念圣彼得而修建的。可惜的是，我们参观的时候，那个著名的椅子被遮盖了起来。金色的屋顶，高高的古典立柱，墙上生动的塑像，也能陪得上那个美轮美奂的椅子。图38中是教堂的主塔楼，是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完美的圆穹，金色的色调，这应该就是天堂的景色吧。
图37，金碧辉煌的圣彼得大教堂
图38，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圣彼得大教堂的主塔楼
图39中的雕像也给了我比较深的印象，特别是前面由红色花岗石雕刻出来的褶皱起伏的一块很大的布，把其中的几个人物连接在一起，很有创意，看着也很大气。这是十七世纪意大利最好的雕塑家 Bernini 的作品。圣彼得大教堂中的这个地方是十七世纪一个教皇的墓，雕像中那个在一个黑色台子上跪着的人物，就代表这个教皇。台子周围的四个女子，代表这个教皇一生中所追求的四种美德，慈善，求真，公平，谨慎。如果你仔细看，可以看到花岗石雕刻的台布下面，有一个象征死亡的骷髅，一只手伸出来，向观众展示着一个象征着时间流逝的沙漏，好像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每一个人都会面临死亡，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悔改信主吧! 这个不是很明显的细节，给观众以惊奇，也给雕塑赋予了更深的意义。
图39，圣彼得大教堂中一个Bernini的雕塑
图40中朴素的浮雕，是我们出教堂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图中头朝下的人，肯定代表着圣彼得，耶稣最信赖的门徒。他来到罗马传教，却被残忍的罗马皇帝害死。罗马人要把圣彼得放到十字架上去死，彼得为了表示对耶稣在十字架受难的尊重，要求被倒挂在十字架上。这个简单的浮雕，表示着这个教堂的谦卑的开始。当初人们在圣彼得受难的地方建立的一个简单的纪念物，现在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建筑。
图40，圣彼得大教堂门口的一个朴素的浮雕
图41是罗马城内著名的Trevi 喷泉，看着很大，据说是罗马最大的喷泉。这是一个流水和岩石的奇妙组合。水从石头中喷涌而出，像瀑布一样流进象征着大海的水中。汪洋大海之中，希腊神话中大洋之神，驾驶着他的用海洋贝壳做成的战车，在巡游着他的领地。奔驰的海马，吹号鸣道的驯马神，急驶的战车，四处喷流的水，处处显示着这个巴洛克风格雕塑所具有的动态感和兴奋劲儿。
图41，罗马城内著名的Trevi 喷泉
由于罗马城正在为2025年的四分之一世纪庆典而装修一些景点，有几个比较著名的喷泉被遮蔽起来了，我们没有看到。图42中是西班牙阶梯前的一个小喷泉，在雨中也汩汩地往外涌着水。而这个长长的阶梯本身也是一个景点，精致优雅。
图42，罗马城内的西班牙阶梯
图43和44是在罗马的另外两个博物馆看到的艺术品。图43中是古希腊的一个著名的雕塑，一个父亲和他的两个儿子突然被长蛇绞缠，两个年少的儿子仰头看着也在挣扎的父亲，好像在求救，但父亲两支手紧掐着大蛇，屏着呼吸，命悬一线。这个青铜的雕塑应该是个仿制品，因为出土的古希腊雕塑是石头做的。但看到这个雕塑，也可以感受到所表现的紧张和恐怖的气氛。
图43，古希腊一个著名雕塑的仿制品
图44中是西班牙画家 El Greco 的一幅画，画的是耶稣在约旦河受洗的场面。修长的人物，兴奋的事件，地上和天上好像连接在一起了，让观众分不清天和地。这是 El Greco 个人风格的一个很好的体现。
图44，西班牙画家 El Greco 的一幅画
图45中的场面，是在离罗马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教堂中看到的。这是巴洛克雕塑大师 Bernini 的一个有名的雕塑，描绘的是圣女 Teresa 受圣灵感动而激动万分的时刻。这个雕塑以前在电视上和书中看到多次，这一次见到了实物，一是感觉比以前想象的要小一些，二是对雕塑周围的情况有了更真切的感受，对雕塑本身也增加了一些神秘感。这是我们在坐火车去机场前看的最后一个景点，位于街道边上的一个看着比较小的教堂中。你可以自由地走进那个教堂，然后径直走到这个漂亮的雕塑前，凝视观看，然后用手机拍两张照片，又转身离开。这样一个保存着世界闻名雕塑的地方，好像没有一个人在管理游客，这种自由，让我当时有点儿吃惊，但也感觉很好。看来这个教堂还保持着旅游商业化之前的好习惯。
图45, Bernini的另一幅著名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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