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妈:奇芭《过年》

2024年12月,我和我家LD去看每年必看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时候就听说了,中国中央芭蕾舞团(中芭)要到美国华盛顿的肯尼迪艺术中心来演《过年》,a.k.a.中国版的《胡桃夹子》。当时因为我们在计划出行,很快我就把这事儿给忘在脑后了。在中国转了一大圈之后我买好了回程的机票先行回美,LD忽然问我要不要看《过年》,我才知道,提前返美的本人正好赶上了中芭那最后的两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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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迪中心的演出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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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芭官网的广告

说实在的,自从看了由张艺谋导、中芭演出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之后,我就绝了看中芭的念想。2018年在北京的国家大剧院看过一场上海芭蕾舞团的“豪华版”《天鹅湖》,结果不过是“鹅”多一些而已,感觉也是一般(乐队很不错);就连俄国马林斯基芭蕾舞团在大剧院演的《巴黎的火焰》也是跟头吧叽的没眼看。虽说这次在北京我和LD还顺路去了中芭的大本营天桥剧场怀旧,我却再也没有追看他们演出的冲动。但这送上门的年货,不收也不恭敬不是?赶早不如赶巧,闲着也是闲着,看就看吧,好奇心我还是有一点点的。于是,2月1日凌晨2点才回到家,傍晚我就去看了(下午睡过头还差点儿没赶上开场)。

这场演出我是认真看的,中场和终场后我还做了口述笔记帮助记忆,因为实在有些观感令人不吐不快。毕竟,各种版本的《胡桃夹子》我们看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遍,被“蒸馏”成这个模样的却难得一见,其“中国功夫”你不服还真就不行。

中国版的《胡桃夹子》——《过年》

首演于1892年的芭蕾舞《胡桃夹子》是由德国浪漫主义作家E·T·A·霍夫曼创作的童话故事,经大仲马改编、柴可夫斯基作曲、莫里斯·珀蒂帕编剧、列夫·伊万诺夫编舞而成,一个多世纪以来久演不衰,是许多大人孩子们圣诞节必看的节目。故事其实很简单:圣诞节家宴上,小女孩玛丽(有些剧改名叫克拉拉)从她的魔术师教父那里得到了圣诞礼物——一个士兵模样的玩具胡桃夹子。夜里玛丽做了一个梦,梦到胡桃夹子带着玩具兵与老鼠王搏斗,然后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王子。王子带玛丽穿越了雪松林,冒雪(雪花之圆舞曲)来到了糖果王国的魔法宫殿,在那里看到了巧克力仙子(西班牙舞曲)、咖啡仙子(阿拉伯舞曲、)茶仙子(中国舞曲)、特科帕克舞(俄罗斯舞曲)、芦笛之舞,还有姜饼妈妈与她的小丑孩子们。那里花枝招展(花之圆舞曲)、糖果遍地(糖梅仙子之舞),大家一同欢庆圣诞。最后,怀抱着胡桃夹子的玛丽梦醒,一切回归平静。

中芭的《过年》情节,讲真,我没完全看懂。且让我将中芭的剧情简介搬过来,原汁原味地奉上以免说错。如下:

第一幕

第一场 —— 具有浓郁中国特色的京城庙会

中国农历新年即将到来,人们在庙会上忙碌地置办年货。大人们用传统礼仪互致新年问候,孩子们享受着“过年”的喜悦。团团和圆圆表兄妹俩以及小伙伴们在嬉戏玩耍;团团还买了神话故事中怪兽“年”的面具。团团和圆圆的爷爷给孩子们讲起了“过年”的由来。12个孩子拿起代表12生肖的面具在飞雪迎春的气氛中欢庆除夕夜的到来。

第二场 —— 一个惬意祥和的中式客厅

除夕夜,一位外国友人来到了团团和圆圆的爷爷家做客,共度春节。外国朋友将胡桃夹子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了可爱的圆圆;团团有些嫉妒,也想得到这个魔幻般的礼物;爷爷拿出一副双节棍送给团团。爷爷和奶奶又给外国朋友回赠礼物。一旁,孩子们拿着胡桃夹子听外国朋友讲解它的用处,而贪心的团团却趁机将胡桃夹子抢到手中,圆圆又气又急,百般周折才要回心爱礼物。年夜饭在喜庆中开席了,外国友人给这个祥和中国家庭拍摄了一张全家福。

第三场 —— 圆圆的卧室

入夜,圆圆独自回到卧室,怀抱胡桃夹子,很快就进入梦乡……

现实与梦境的交替,团团和怪兽“年”居然融为一体,他们恶作剧般地将胡桃夹子偷走,圆圆醒来后万分焦急。突然,胡桃夹子变成人型跳了出来,“年”的怪兽群也围了上来。胡桃夹子英勇善战,很多小老虎与它并肩作战,共同与“年”搏斗。

第四场 —— 仙鹤王国的奇境

双方交战正酣,僵持不下。梦境中的仙鹤(我注:是丹顶鹤)女王飘然若现,抽出头顶上的红纱。所有“年”的怪兽均被红色震撼,无力的倒下。圆圆亲见仙鹤女王的神奇魔力,向仙鹤女王行礼致谢,并拜求女王将自己变成一只美丽的仙鹤,带着心爱的胡桃夹子飞向奇幻的瓷器王国。

第二幕

第一场 —— 瓷器王国

圆圆来到了神奇的瓷器王国,眼前的一切让人心驰神往、目眩神迷:有福娃的喜庆相迎;有十二生肖的盛装表演;有糖葫芦的恬心滑稽;有扇子舞的潇洒飘逸;更有丝绸舞、风筝舞、陀螺舞和金元宝舞,一派颇具中国元素的庆典场面。

第二场 —— 喜庆新年的情境

景泰蓝的出场更让瓷器王国实至名归。庆祝新年的鞭炮小人将圆圆缓缓托起,梦境中的人物突然消失。原来团团吵醒了做梦的圆圆,回到现实中的圆圆手中依然紧握着胡桃夹子,深怕它再被团团抢去。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恍如隔世的圆圆此时才意识到一切皆梦幻,心生歉意的她将胡桃夹子送给团团。此时鞭炮齐鸣,除夕夜的高潮伴随着新年的喜悦将幸福传递给每个人。团团又怯生生的将胡桃夹子还给了圆圆,全家人欢欢喜喜迎来一个美妙祥和的新年。

(剧情简介来自北京天桥剧场网页)

现在我来说说我的观后感。政治正确起见,咱先从高光看点讲起。

高光看点1:优美的音乐

首先,毋庸置疑,由柴可夫斯基作曲的音乐是《胡桃夹子》/ 《过年》的灵魂。与很久前的以往看的中芭演出使用罐儿装音乐(canned music,音乐录音)不同,这一次是由中芭副团长兼音乐总监张艺指挥肯尼迪中心歌剧院管弦乐团演奏的现场音乐。Live music的好处是舞台上的舞者不必追着音乐跳舞而能够更加自由地发挥(比如挥鞭转、大跳可以随心所欲能干几个干几个干不了几个也没问题),那效果当然要好多了。我尤其喜欢听竖琴的独奏,虽然只有一架,却依然能够动人心弦。

高光看点2:丰富的中国元素

这一场芭蕾可以说是把与过年有关和无关的(北方)中国元素一网打尽:十二属相、年兽、春联、年夜饭、糖葫芦、放鞭炮、松鹤图、丹顶鹤、金元宝,外加风筝、扇子、双截棍、跳绳、青花瓷、陀螺、自行车、中国式作揖礼……看得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确实是一次介绍中国传统文化的难得的好机会。

丰富固然丰富,但其实这也是一个双刃剑,因为过犹不及。在120分钟的演出中堆砌了如此之多的中国元素,很多时候连我这个在中国长大的观众都无法解读(比如那个丹顶鹤我开始以为是喜鹊,放风筝我当是牵着个蝴蝶,至于那几个穿红裤子的是什么,我直到事后看了中芭自己的报道才知道那是糖葫芦)。这些对于从未系统了解、学习过中国文化的外国观众来说就更是一头雾水地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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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看点3:有特色的舞蹈

《过年》的编舞确实有不少中国特色。比如,一反芭蕾经典的绷脚尖,很多段舞蹈用的都是中国武术中的勾脚。夸张的中国式作揖贯穿全剧,勾脚、伸腿、撅屁股、拱手一气呵成(姿势其实很夸张很难看的),搞得那些个小黑孩子扮演的金元宝手忙脚乱左右不分倒真是颇有喜剧效果。

《过年》的下半场中有几段舞蹈可圈可点,颇值得击节赏赞。我最喜欢的一段是“丝绸舞”。从中芭发布的图片中大家可以看出来,这其实是敦煌壁画中飞天舞的简约版,主要还是以民族舞为基础,芭蕾成分则是脚尖点到为止。难得的是,这一段舞蹈用的是原装的“阿拉伯舞曲“,舞蹈与音乐浑然天成,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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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儿小遗憾:这类“飞天”舞本可以发挥得更充分一些;如果丝绸不是让四个男伴舞翻来覆去地扇呼,而是由女舞者自己挥洒,舞出像以前赵青演出的长绸舞那样的飘逸,效果一定更为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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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舞也挺别具匠心的,男舞者的大扇子玩儿得很溜,只可惜没有通常扇子舞中甩扇子的哗哗声,少了一些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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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中结尾的几段大双相当出彩,两位舞者的功夫在线,无论是挥鞭、托举还是旋转、大跳,基本功相对比较扎实(但从旋转的数量上讲略逊一筹)——毕竟是中芭的台柱子,肯定也是在国际大赛上得过奖的。这几段舞蹈与常见的芭蕾双人舞差别不大,单挑出来看不出是哪国的风格,中芭的自我介绍中也提到,这几段大双借鉴了古典芭蕾元素。所以我看着眼熟熨帖,舞蹈与音乐也合拍得多。当晚那位男主长得很像唱歌的蔡国庆,所以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可惜这几场演出没有节目单,不知道当晚我看的是哪两位主演。不能不说的是,那个女舞者似乎有够重,以至于双人舞时男舞者要托举就得用力扛着,要移位就要使劲夹着,推着转也挺费力,缺少芭蕾应有的轻盈与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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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起来说,《过年》的看点多在第二幕。虽然场面也有些乱,但毕竟音乐与舞蹈的契合度更高、剧情更加自然一些,舞者也有机会展现他们的优雅与自信。

OK,现在可以吐槽了吧?

槽点1:没有剧情和团队介绍的演出

通常我去看各种演出在剧场都会提前得到一个剧情介绍,将故事梗概、演职员姓名资历、乐队甚至后台工作人员都一一介绍,以帮助观众了解当晚的演出背景,每次都是挺厚的一本。但是无论我在中国还是美国看中国团体的演出(歌剧、芭蕾舞、话剧等等)都很少得到类似的东西,即使有也是简单至极。比如2018年我在北京的国家大剧院看上海芭蕾舞团的《天鹅湖》,连乐队指挥这么重要的灵魂人物姓甚名谁都不提。每个角色的主要演员都列出A、B甚至还有C几个名字,可当晚是谁演的就要靠你自己figure out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幕间休息时我专门跑去问领座员哪里可以找到Program,领座员让我扫一个二维码,说没有实体的节目单。我扫了,可那只是个肯尼迪中心的节目预告官网,没有详细的相关信息。所以我是懵懂地看完这场演出的,估计西人观众比我强不到哪里去。

这大概也是中国特色了:个人在团体中并不重要,credit都是领导和团队的,演职员没有署名权。本来这是一个凭本事跳舞的事儿,各位主演却众口一声要感谢“团领导的信任”,就连中芭副团长、艺术总监兼乐队指挥张艺也要“非常感谢冯英团长和中央芭蕾舞团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不禁想问一声:“Why?”

我在网上查了半天,想知道这部戏的编剧、编舞源自何处。终于在《北京晨报》上找到了这样一段:(中芭团长冯英说)“创作是一个集体的组合,中芭团长亲自挂帅,多次得大奖的军旅编导赵明、现代舞编导王媛媛和我三人各有特点,我们的组合就是要改编一部既保留芭蕾风格,又要有民族性,更要体现时代特征的贺岁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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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个场景您会想起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隐隐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很多舞蹈动作还带着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的影子。(中芭在美国演出结束后,下一个在中国演出的剧目就是“红色娘子军”。)

中芭的这部舞剧于2001年推出,经二十年有余才打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算是个“奇芭”(芭蕾的芭)。

槽点2:故事情节的混乱

《过年》借着《胡桃夹子》的壳,填了中国的料,本非不可,各种的“匠心独具”也比比皆是令人目眩。但是为了刻意营造一个中国式的“年”景而塞进了太多连年轻一代中国人都未必知道的风俗传说,观众看起来就有些吃力了。比如“年兽”,尽管在舞台上大家还出其不意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年!”来为那个怪兽验明正身,但年兽究竟是怎么回事用几段话都说不清楚,更别提想靠“爷爷”在舞台上优雅地比划几秒钟来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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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那个是圆圆,右边的是仙鹤王

还有,圆圆变成了仙鹤这事儿我是后来看了剧情介绍才知道的——我还一直在疑惑,那个胡桃夹子王子怎么跟仙鹤跳上舞了,还是两只?却原来,圆圆让鹤王把自己变成了仙鹤(why?哦,是想飞)。但这个转圜的过程没有交待清楚,所以观众只能权且看之,想当场弄明白前因后果是枉费心机还耽误看后边的热闹,认真点儿的就只能像我一样事后到网上找剧情介绍去。

中国烟花的起源是与过年最直接相关的内容,在这场《过年》中却完全没有展现出来。虽然整个剧是以燃放烟花而圆满结束的,但为什么放烟花成为过年的传统却被忽略不计,这就不应该了。传统故事是这样说的:在上古时期,“年”是一种怪兽,每到除夕的那一天它就会下山吃人。于是在那一天所有人都要穿红色,门上贴春联,因为红色可以吓跑“年”。放鞭炮也为了赶走年兽,于是贴春联、放烟花过年成为了新旧交替时节的传统。在《过年》中,年兽出现了,也被丹顶鹤用头上的红布赶走了,但是鞭炮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有点儿可惜,因为它与美国人的生活更贴近一些,容易产生共情。

在第一幕中年兽与小老虎们的打斗有点儿莫名其妙。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故事总还是要有点儿逻辑性的吧?经典版《胡桃夹子》中,与老鼠打斗的是胡桃夹子带领的玩具兵,符合故事线索与场景——玛丽一定见过自家房子里乱窜的小老鼠才会梦到它们。而这些老虎是从哪里来的?它们与胡桃夹子是什么关系?难道就是因为它们cute吗?那为什么不用更代表中国trade mark的龙或者熊猫呢?

还有个问题,就是剧中用的春联、旗子等等所有写字的东西全部都是中文的,所以外国人肯定看不懂。

总之,虽然整个故事中充满了中国元素,但是故事仍然是胡桃夹子的主线,但改编得有些四六不沾,所以熟悉胡桃夹子剧情的人会感到混沌,有点儿像换了浇头的盖饭,吃着新鲜但未必合口味。

槽点3:音乐与剧情/舞蹈两张皮

柴可夫斯基写的《胡桃夹子》,其旋律和节奏与中国传统的音乐不同(Chinese Tea那一段除外),换成了在中国情境下的中国舞蹈,在节奏、旋律和编舞上就都有些不搭。尤其是第一幕,纯中国式的庙会和家庭聚餐场景,无论是12属相舞还是孩子们打陀螺、骑自行车、卖糖葫芦、舞双截棍还有跟年兽打仗,总觉得人们在自嗨,舞步都没踩在音乐的点儿上,似乎伴奏只是作为背景陪衬而存在,于是便成了“噪音”。这也是让人感到乱的原因之一。第二幕好一点儿,因为音乐和舞蹈终于合拍了一些。

槽点4:夸张,或者叫装

传统的《胡桃夹子》用很多儿童演员饰演儿童,所以孩子们淘气都比较真实。中芭的版本,除了后面的小金元宝以外,所有的动物、文化符号和儿童都是由成人扮演的,动作表情十分夸张,“装”的感觉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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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上图中饰演那位爱抢东西搞恶作剧的团团的是中芭的领舞申梦凡,他看上去年龄就不小了(查不到他多大,但网上显示他已经开班教芭蕾课被人称为老师了),所以他做“坏事”的时候给人的印象是bullying而不是淘气。网上说,申梦凡在中芭的《红色娘子军》中饰演的是洪常青的跟班小庞,从他的表演中也确实能够看出那种骨子里带来的革命气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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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角色都是儿童,像吗?上图下是贯穿全剧的十二生肖

槽点4:外国人与外国货

因为胡桃夹子这个东西是外国货,所以必须得由外国人带来才合理,于是剧中出现了一位“外国友人”,此次演出由前华盛顿芭蕾舞剧院的主演Alvaro Palau扮演。Palau在剧中没有什么戏份,就是做一些肢体动作——找路、送礼、吃饭、拍照,还给他换上了一件大红的中式上衣,行拱手作揖礼。好像中芭每到一地就找一位当地的外国舞者来演这个角色,不知道在非洲演出时会不会请一位黑人舞者来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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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剧情冲突的需要,或者是为了给团团戏份,这个不懂事的“外国友人”只给圆圆带来礼物,却忽略了团团,致使他爆发了小脾气,由此引发了他在圆圆梦里成为年兽的情节。这一段基本保留了原剧的故事线索,但却显得十分生硬,观众如果没有看过经典版的《胡桃夹子》就不太容易捋顺人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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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芭蕾舞团的巴兰钦版《胡桃夹子》中有一个特别搞笑的Mother Ginger,其实是男演员扮的,穿着大裙子,小绳一拉从里面跑出来一群小孩子(有的是小蜜蜂),蹦蹦跳跳一阵以后又钻了回去。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看点,中芭也部分保留了下来,不过推出来的是一个大金元宝(很符合中国人爱财的传统理念),里面钻出了很多小金元宝。这回在华盛顿请的是DC的琼斯-海伍德舞蹈学校的小孩子。该学校声称收的是多民族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演出用的是一水儿的小黑孩子。我猜,大概是中国人更喜欢整齐划一,有黑有白有黄皮肤混合的队伍显得不整齐吧?我相信不至于是出于种族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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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整场剧看下来就知道,剧情里有没有胡桃夹子并不重要,用个熊猫、哪吒或者孙悟空代替完全可以;有没有外国人也不重要,因为他们本就是陪衬的噱头。真不如来一个纯版彻底中国化的《过年》,它也未必不叫座。

观后感

今年一月在北京我曾经跟我家LD到大剧院去看过一场来自西班牙的格林纳达芭蕾舞团演出的弗莱明戈版《卡门》,回想起来我有相似的观后感,那就是有点儿不搭(或者说是不伦不类)。虽说推陈出新是改良的必经之路,但旧瓶装新酒弄不好会串味儿,让人不管怎样看都觉得有汉芯的影子。其实中芭的水平并不算差,真要想展示中国的软实力搞大外宣还不如自己创作一部全方位纯中国版的《过年》更为震撼、更令人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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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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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后观众们在大厅里踊跃写新年祝福卡。卡片是分属相的,所以人们乱哄哄地瞎翻一气找自己那一个,也有的要攒够12属相,挤成一团。这大概也是中国特色吧?

(本文所用舞台照全部来自中央芭蕾舞团公众号。)

202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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