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官僚主义在德国有多严重

“官僚主义” 一词最早由法国经济学家文森·德·古尔奈(Vincent de Gournay, 1712-1759)提出,原文是:bureaucratie, 意思是“办公室统治”,它描述国家机关处理的事务一切都必须按条例严格执行。后来传入德国,德国的社会学家,法学家,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 1864-1920)在他的著作“经济和社会“ (Wirtschaft und Gesellschaft) 一书中也出现了这个词。“办公室统治”一词的意思是”一种管理的构想“(Konzept einer Verwaltung),所谓“办公室统治”(Bürokratie),就是在“规定的结构里给出明确的指标执行行政操作”(Bürokratie ist das Ausführen von Verwaltungstätigkeiten nach klaren Vorgaben innerhalb festgelegter Strukturen)。这种“官僚主义” 的行动既可在国家的,也可在非国家的行政机构(机关,企业,协会等)进行。

当初马克斯·韦伯提到的“办公室统治” ,意思是通过一定的程序和规则对事情的进行采取理性的控制,把个人的决定性影响降到最低。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办公室统治”的实践,这个词Bürokratie 在德国成了“不当之词”(Unwort)。为什么呢?因为它对社会经济的发展成了很大的阻碍,妨碍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增长。

据2023年统计,德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为45260亿美元(资料上不是欧元),2024年下降了0.2%,还有43100亿欧元(资料上不是美元)。经济下滑的原因很多,但是其中官僚主义的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根据慕尼黑大学经济研究所(ifo-Institut)受巴伐利亚州工商局(IHK)的委托所做的调研,德国官僚主义给德国经济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巨大的。研究指出: 官僚主义,尤其是拖延,不作为这一条,对于德国的企业造成的危害是窒息性的,每年的经济损失高达1460亿欧元。

官僚主义的弊端表现很多,主要是办事“走流程”花费的时间长,花钱多。这些时间和钱本来可以用在发展企业方面。另外,办事复杂化,新增加的条例和规则,规定复杂到不可能一目了然,即使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做不到。

官僚主义的办事方式既浪费时间,也耗费金钱,不利于创新,尤其对于中等企业如此,因为他们的经济条件和物质资源很有限,没有能力做出如此大的付出。

在德国生活,学习过的同胞们对于德国办事的文牍之繁琐,一定深有体会。即使租房,报户口,手续也相当啰嗦。假如你有国内亲友来德国看望你,你要到德方住地“民政处”开一份邀请函,也是非常麻烦。根据2021年到2022年的统计,用于这方面的行政管理费用从67亿欧元猛增到174亿欧元。

德国经济的现状,根据专业人士的看法, 处于萧条和停滞之间。但是它的负担是很繁重的:目前在德国的难民很多,仅来自乌克兰的难民就有上百万,每个乌克兰难民每月领取563欧元现金,还有房租和暖气费的补贴。

为此,德国需要发展经济,减少官僚主义,解除对百姓,企业及行政机关的多余的办公程序,简化行政手续,提高办事效率。德国联邦政府在一份特别报道中说,要“更好地进行法律程序,简化办公手续”(bessere Rechtsetzung und Bürokratieabbau)。联邦政府正努力减少办公程序,以增加企业办事的空间。相应的法律生效将会减轻经济领域的负担,一年就能减少9亿4千4百万欧元的支出。

星期天(2月23日)举行了大选。政府换届是肯定的,但是怎样组成新政府?大胆预测一下:上届政府是德国历史上第一个三党联合的所谓“红绿灯”政府,它在老百姓口中颇受诟病。这新的一届政府恐怕难为黑,红,绿(基民盟,社民党和绿党)三党联合。虽然目前国际,国内的时局不允许组阁事宜拖沓,但是实际情况摆着,恐怕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新政府的组建,必然会花费一些时日。

德国历届政府都曾把和官僚主义的斗争摆在日程上,但几乎成了德国行政机关传统的官僚主义还是有增无减。这即将诞生的新政府会怎样减少官僚主义?大家拭目以待吧。

(202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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