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老李:去了澳大利亚的新疆俄罗斯人

快开始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行,开始读点那里历史和地理的资料,发现那里的西方殖民历史同美国有相似之处。多元化移民也是二战后开始的,甚至滞后后于美国,澳大利亚“白人优先”移民政策到1973年才真正取消。另外澳大利亚的土著人同新西兰土著人关系不大,前者在澳大利亚定居已经有四万年历史,族群复杂,语言多样。而新西兰的土著人只有一千年的历史,属于波利尼西亚人,这同老李呆过十年的当地夏威夷人差不多。他们体格健壮高大,橄榄球场是主力。另外新西兰的土著毛利人之间有着相同的语言,同现代社会融合程度高,成为新西兰主流文化的一部分。就在这里也经常看到只要新西兰球队开场,无论是什么族裔的球员,都跳哈卡(Haka)舞蹈,气势磅礴。

新疆人移民澳大利亚不少,据不精确的估计是百万澳洲华人的3%,这高出新疆人口在中国的比例。老李这里说“新疆人“是不分族裔的。

实际上新疆人从上个世纪的70年代开始到90年代向澳洲的移民多是同新疆的俄罗斯族有关系的,以后不太行了,因为澳大利亚开始打分估算移民的可以进入的门槛了。我查到的资料是澳大利亚移民局接受澳洲居民赞助的,有俄罗斯血缘的中国公民移民,数量在这个时期是4000,主要来自于新疆。这些先移民的又开始帮助他们的亲属移民澳大利亚,目前估计的三万澳大利亚新疆华人应该是这样来的。他们除了同俄罗族裔有关系的汉族外,还有维吾尔、哈萨克、锡伯、回、达斡尔、满等民族。新疆的俄罗斯族同其他族裔通婚很普遍,小的时候我们多称混血儿是“二转子”。

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位,虽然多数没有什么联系了。

最早听说新疆同俄罗斯族有关系的人可以移民澳大利亚是我们校园里的一位李老师,记得她先生是有俄罗斯血统的“二转子“,我们那里的电影院工作。那是70代末,李老师家前前后后都去了澳大利亚。

上大学后是校足球队打后卫的,我们的教练是“大福”老师,是伊犁地区来的,曾经踢过新疆队。一看面孔就知道他有别的族裔血统,还知道可以讲维语,经常同球队里的维族队员用维语开玩笑。我是被他选进了校队,球队同学基本上是维族学生,小李算是“少数民族”。可是没有等到毕业,“大福”老师就见不到了,后来知道他和家人移民了澳大利亚,也知道他是俄罗斯“二转子”。

留校后的一起工作的小赵老师,是西安地质学院毕业。分配到了系里后被介绍给学校俄语系的一位有俄罗斯血统老师的女儿谈朋友,结婚后很快有了孩子。过了几年后刮起了俄罗斯族人移民澳大利亚的风,他全家都去了。我和另外一位年轻老师还帮助提包,送他去乌鲁木齐的火车站,以后没有了联系。

有一阵子,同时留校的老唐同学也在考虑移民澳大利亚。他是弟弟的妻子有俄罗斯血统。可是他很不幸,那年去华师大上研究生,碰到上海的甲肝流行,回来后成为肝炎病人,没有等到移民就去世了。后来知道他父亲原来是新疆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去了澳大利亚后,成为那里的侨领。

新疆的伊犁,塔城地区,还有乌鲁木齐有不少俄罗斯族的,多是是混血的了,第一代极少。乌鲁木齐还有东正教的教堂。记得我们70年代末上学住在学校的“三层半”楼上,那时候学校住房条件差,有一位俄语系的年轻教师和他漂亮的新婚妻子也住在这个楼里。我们这些大学生们经常看到他,或者他的妻子在楼道里点着煤油炉子做饭,后来还注意到他们在这里生了孩子。知道这位年轻教师的母亲就是俄罗斯人,他的俄语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

不知道他和家人以后是否去了澳大利亚。

中国的俄罗斯人,包括俄罗斯来的犹太人,早期多是在东北的哈尔滨和上海,可是他们大都在上个世纪的40-50年代迁移走了,来美国的上海俄罗斯犹太人就不少,旧金山还有他们犹太人教会。新疆的俄罗斯人倒是同犹太族裔没有太多关系,他们离开中国时间晚一些,目前中国人口普查有的的万把俄罗斯族人多是在新疆了。另外100%俄罗斯血统的所剩无几。

在上个世纪的20年代新疆被军阀杨增新统治的时期,被俄国十月革命赶出来的白俄军人跑到新疆不少,俄罗斯人在新疆被杨增新规定为“归化族”。以后杨被刺杀,金树仁上台,甘肃来的回民军阀马仲英同新疆维族军阀加尼牙孜联合起来挑战新疆政府,占领了哈密。金树仁成立了俄罗斯人的“归化军”,帮助镇压。后来的新疆总督盛世才也利用归化军同东北义勇军对付“马家军”。

以后在1944年的新疆三区暴乱(革命)中,俄罗斯人又同维吾尔族等联合起来成立“东土耳其斯坦”,攻打国民党的军队,”杀汉灭回”。49年后被新政府称三区革命”是中国革命的一部分”,不少俄罗斯人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人。实际上三区暴乱是苏联人操纵的,后来被中国共产党接受,也是同苏联人之间的合作。

在1962年的“伊塔事件”中,至少六万人跑去了苏联的哈萨克斯坦,那里热烈欢迎,就包括不少俄罗斯族(49年后新疆的归化族成了中国的俄罗斯族),包括两位解放军的俄罗斯族少将。知道这些年新疆这边经济条件胜过那边了,还有不少人想回来,中国方面不接受。

新疆在1953年第1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中,俄罗斯族人口数量为22,166人,苏联侨民的数量则为91,867人。

看到近期的数据,新疆还有万把人的俄罗斯族,是中国各省份之最。不过现在他们的俄罗斯血统多数只有1/8,甚至更加少的了。因为政治原因在70年代这些有俄罗斯血统的多是申报为其他族裔,以后才开始改成为“俄罗斯族”。

现在说新疆对少数民族歧视和镇压,其实在80-90年代,新疆的混血儿多是申报是”少数民族”族裔,因为在就业上学方面有照顾政策。城市里生孩子也是理直气壮,合法地两个以上。

族裔关系是个敏感的话题,就是美国也是如此。许多人觉得DEI政策不合理,特朗普要消除,可是人家黑人和拉丁裔还说美国系统歧视少数民族的问题非常严重呢,we are overdue。有的时候回头看新疆的族裔问题,很有相似之处。关键你的屁股坐在哪一方。但是不管政治见解如何,还是要用事实来说话,否则是说瞎话。米国和新疆都是要这样。

要去澳大利亚,怎么说起了新疆的故事?

老李三句话离不开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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