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美国大选，我曾在选前一周，即10月28日，在给朋友的微信中说，这次川普一定赢，而且是大赢（land slide)。当时主流媒体都在评论双方如何如何接近，我一来早就不看主流媒体，二来认为这些噪音是想误导选民，并为舞弊创造条件。所以我一直认为，只要防住民主党做票，川普一定会赢。后来结果如我所料，川普胜选。但我也没想道川普能赢得这么痛快，不但选举人团票，连人头票，参院众院统统拿下，甚至大多数州长，州议会也普遍翻红。
关于此次川普和共和党的选举胜利的重大历史意义，网上已经有诸多深刻和有分量的分析。对民主党为何败得如此彻底，也有不少中肯的评论。我这里想主要谈谈这次选举中输得很惨，却没有被特别重视的对象，即主流媒体，或曰传统媒体(legacy media), 其与社交媒体，或公民媒体的较量和对未来的影响。
正如马斯克所言，所有对这次川普胜选感到惊讶，迷惘，不可思议的人，都应该检查一下他们一贯以来所依赖的信息来源。这里撇开人的三观不谈，从信息角度来说，人的大脑是一个加工厂，所思所悟严重依赖于原材料，即信息和信息环境。真实的信息，真正的思想交流和思辨，能使我们比较容易得出接近实际的认知。虚假的，被精心过滤和扭曲的信息，则会导致我们的各种误判和错误结论。
在我看来，西方社会的主流媒体，早就丧失了大众媒介的作用，沦为左倾意识形态的宣传机构。他们对舆论的把控，对社会议题的设置，以及对信息的过滤和剪裁，都已经到了令人无法忍受 的程度。就我个人来说，我大概在七八年前开设了推特账号。 我从不在上面发表什么评论，只是把它作为了解外部信息的平台。通过关注我精心拣选的人，我能够及时得到各类时政新闻和深度报道。到现在我的推特已经关注了八百七十多人。所以我早就不看主流媒体的新闻报道，更不要说他们的评论节目了。大概五年多前，一次和朋友的交谈中，我说我现在的信息来源主要是社交媒体，朋友大吃一惊，说网上的东西怎么能够相信呢？
的确，互联网上玉龙混杂，在某些人看来，简直是个浑水泥塘，哪里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我则认为，正是因为这里没有所谓的中心，各种意见都能直接发表出来，所以才是一个正常的生态。在观念世界里，只有在和各种观念交流交锋中，才能涌现出真知灼见。一统江湖定于一尊的舆论圈，只能产生不能见光的歪理邪说。
也正是因为互联网的这种去中心化的特质，使得那些老想控制民众思想的政客十分不爽，总是要以各种借口来进行干预。2020年美国大选，推特，脸书和油管等高科技大社交媒体，都在民主党执政当局的威胁下，纷纷采取了钳制措施，对政府要求他们屏蔽的内容进行了屏蔽。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川普总统在推特上有八千万粉丝的账号被一夜之间封了个干净。推特上许多中文账户也被封被销号。我的账号也被封了，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内容触犯了规则，转发的哪一条信息属于Mis information或disinformation，我至今一无所知。反正是封你没商量。
在此之后，我也曾尝试转移至其他平台，如电报，Rumble等，但觉得都不如推特。加上我关注的人大部分都留在推特上坚持，我也就开了新号，继续留在推特平台上。直到马斯克收购了推特，局面才彻底改观。
这里不得不对比一下马斯克和扎克伯格这俩人。2017 至2018年初，美国政府也对脸书这个社交平台施压，称他们散布不实信息。一开始小扎也不高兴，认为他只是提供一个平台，人家在上面发表什么，平台很难控制。后来政府和左媒抓住为2016年川普竞选时进行民意分析的机构，说他们没有管理好五千万人的隐私信息，纽约时报和卫报纷纷谴责小扎，让他出来讲清楚。股票市场上脸书的市值瞬间蒸发了370亿，小扎个人的财富也缩水60亿。这个打击一下把小扎吓傻了。在那之后，脸书乖乖地配合民主党政府，让屏蔽什么就屏蔽什么。 在疫情期间凡是涉及对疫苗的安全性有所质疑的声音统统被删除。 2020 大选期间，小扎更是直接下场，拿出四个亿为拜登民主党助选。而马斯克在收购推特后，同样面临政府对他的打压，诸多广告商更是以撤广告相威胁。而马斯克的回应是竖起中指，“一边玩儿蛋去！”（go fuck yourself)! 由此可见马斯克收购推特并不只是， 甚至很大程度上不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而是为了坚持和捍卫言论自由。这一点在这次美国大选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现在的推特，或曰X，已经是地地道道第一大媒体。而左媒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CNN等持续下跌，今天又传出CNN要解雇一大批人，包括几个名嘴。真正是江河日下，风光不再了。
这里还要提一下，许多人由讨厌和反对川普，转变成坚定的川普支持者，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起因就是从对左媒的怀疑开始的。这种列子，在我身边，在网络上不胜枚举。吾等俗人，平时忙于生计照顾家庭，晚上做饭时瞄一眼新闻，看到听到的都是川普又出了什么洋相，说了什么反人类的话之类，加上大学高知和媒体大亨一通解读，于是一个活脱脱混蛋罪犯的形象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但是，如果某一个偶然场合看到了川普的原话和上下文的出处，顿时明白了根本就是歪曲。 如果由此更进一步，想到如此重大新闻媒体都可以歪曲欺骗，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造假的呢？许多人正是由此开始质疑，一步步走出主流媒体设置的话语圈，开始看到一个和以往决然不同的现实世界。而且，人一旦认识到过去被欺骗，就很难再次受骗。所谓 fool me once, shame on you; fool me twice, shame on me 是也。
有人会说，媒体都是有倾向性的，左右都一样。互联网上也不能免俗。如果你关注的都是和你观点相同的人，一样会形成信息茧房，从一个封闭的圈子走出，进入到另一个封闭的圈子里去。这话有理论上没毛病，但实际上则不然。就我个人来说，我所关注的人里面，并不全是和我观点相同的，大部分是基本相同，或在某些问题上一致，在另外问题上则相反。有些是完全对立的。举个中文推友的列子，方舟子和二大爷。方舟子可以说在很多问题上和我都是相反的（除了在转基因问题上我同意他的观点）。但我仍然关注他。二大爷是我比较欣赏的一个油管直播博客，他在介绍分析中国的时政时，有理有据，旗帜鲜明，是 很好的普及政治常识的一个人。但在如何看待美国国内的政治上，却和 我截然相反。这次大选前，他发推说：川普必败。并把他三个月前的预测拿出来：”（川普）将成为本世纪以来，以最大票差失利的总统候选人，他也将把美国第一个女总统送上宝座。“
结果现在大家看到了，他的预测是多么的离谱。其实预测不准到还在其次。我更关心的是他们是如何得出这些看法的，他们认知上存在哪些短板。就二大爷本人来讲，我以为可能的原因一是信息，即前面讲过的，如果你都是从主流媒体上得到信息并加以分析，那肯定不靠谱。另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英文不太好，刚来美国不久，还不能熟练浏览各种英文媒体和自媒体， 而简体中文自媒体（简中自媒体）的确乏善可陈。加上身处加州深蓝州，在那里拿到政治庇护，享受到极好的福利待遇，由此感觉这一切都来自民主党，进一步延伸到认为这就是美国建国之父们所开创的政治遗产，所以完全失去了对现实的关照和参照。也没有动力探讨保守主义的宗旨和现实的反差。认为民主党是真正关心弱势群体的。而共和党，以及拥护共和党的人都是冷血动物。
当然我和他没有私下交流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很可能不准确。这里我想说句题外话，这种认为民主党更关心弱势群体的认知，在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中都存在。而我压根就不这样认为。从我的切身经历上讲，我的精神导师，莫纳什大学的Bob Beveridge 是坚定的保守主义者，深度参与自由党政治。但他多年来每个周日，都去老年院将一位叫Kate的非亲非故的孤寡老太太接到家里吃晚饭，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我也曾两次在广西南宁遇见来中国收养孤儿的美国家长团，他们那溢于言表的幸福感深深地感动了我。而这些美国人绝大部分都是南方州的福音教派人士，即所谓保守的红脖子。 你见过几个硅谷的自由派人士去中国收养孤儿 的？另外，从统计数字上讲，美国共和党人士每年的慈善捐款也多于民主党。
回到主题，避免信息茧房的措施，除了关注与自己观点不同的人以外，还要关注真正的思想交锋，在激烈的观点碰撞中检视自己的观点。这些年我关注的保守主义的重要人物，既有久仰大名的Thomas Sowell，Victor Davis Hanson这样的老将， 也有Ben Shapiro, Charlie Kirk, Candence Owen等新秀。如果我想看关于欧洲问题的讨论，我会搜Douglas Murray，Constantin Kisin 的讲演，以及John Anderson 的访谈。如果我想了解学界有哪些重要的新著问世，我会去看Peter Robinson主持的Uncommon knowlege 频道。如果我想看看对当前各类社会问题中左右观念的博弈，我会看Charlie Kirk的Turning Point组织的在全美各大学的辩论会。这些内容可不是一个人在那里发表沉闷的自说自话，而是面对各种反对意见，舌战群儒的辩论。而我所列举的这些人，都是在与各种对立观点的辩论中脱颖而出的。他们才思敏捷， 逻辑严谨，口才出众。看他们的辩论真是一种享受。而这些你在主流媒体上是绝对看不到的， 他们连让你知道有这些人和事儿都不会。所以说整天跟着主流媒体转的人，真是像蘑菇一样的生存： kept in the dark and fed on shit.
这次川普和共和党的胜选，除了其他政治社会和历史的意义以外，也标志着传统媒体的进一步消亡，他们对社会话题的设置（Agenda setting）和舆论的影响力，也不可逆转的走向衰败。套用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转折点所说的话:
This is not the end. It is not even the beginning of the end. But it is, perhaps, the end of the beginning. 序曲已经结束，大幕徐徐拉开，自媒体，或如马斯克所说的公民媒体，正大步走向历史舞台，开始在正剧中扮演主要角色了。
2024年11月13日于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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