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诚:中国说唱歌曲《工厂》为何深受歌迷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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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工厂》视频截图

由中国说唱歌手”河南说唱之神”张方钊推出的歌曲《工厂》正在中文歌坛走红。这首歌曲引发相当多网友,尤其是河南网友的强烈共鸣。为什么河南民工对这首歌情有独钟呢?

河南民工子弟:“歌词挺真实的,能反映河南农民的现状”

《工厂》这首歌曲的开头,以“工厂的烟雾都盖住了星/周围的村庄都被他合并/小时候河水就不是很清/现在它换来了金钱和病/搬不走的人成为了钉/而我是幸运的逃离那地”的歌词,讲述了河南社会的实况。

来自河南、现居美国加州的陈先生来自一个农民工家庭。他告诉记者,在听了这首歌、看了它的MV之后,他的感受是:“我觉得,这个MV里面的歌词挺真实的,能反映河南农民的现状。”

“河南说唱之神”张方钊是河南焦作人。这首歌的MV中展示的镜头,包括阴霾的天空、工厂的烟囱、破败的废墟、逼仄的民居以及许多老少民众的形象。日前,在参加中国综艺节目《新说唱2024》时,张方钊语带哽咽地唱出了这首歌。“河南说唱之神”官方账号在视频网站B站(哔哩哔哩)发布的《工厂》MV,目前已引来了超过256万次观看和过万条评论。

陈先生告诉记者,他认为这首歌非常真实地反映了河南农民工的生存状态。他说,河南是农业大省,因此:“河南农民如果想要养家糊口,或者供孩子上学读书,给孩子买车买房、结婚,是要花好多钱的。因为河南这个人生大事花的钱,不比从小到大花的钱少。所以想要养家糊口,就必须外出务工。光靠家里那一点地来养家糊口,是不够的。”

《工厂》这首说唱歌曲中,有一句“我没有热爱/我只是出生在这里”引发了许多网友的共鸣,不少来自河南的网友都纷纷发表评论。有B站的河南网友表示,“我不是不热爱这个地方,我只是恐惧它的贫穷,害怕自己的前路”。还有网友说,“看了这个歌词后我突然发现中国可以写的东西太多了”,“历史的阵痛不是课本上的简单一句什么全国人民万众一心,也不是什么完成了工业化的使命,总有人要记录下来这些,发声的总是少数,沉默的大多数都被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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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网友对《工厂》MV的评论(来自Bilibili)

说唱歌迷分析走红原因:反映普通人艰辛生活 在大环境下应景

来自重庆、现居美国东部的留学生罗宗渝,已有二十年的听中文说唱历史。他认为,说唱这种音乐形式在中国能够反映主流社会和主流媒体缺乏的声音;尽管由于近年来相关综艺节目的出现,说唱的边缘地位有所改变,但这又导致大型公司、中国资本与说唱音乐相结合,反而使说唱音乐削弱了与草根的连接,让表达中国普通人艰辛生活的说唱音乐变少了。

他分析《工厂》走红的原因说:“这首歌恰好是因为这个说唱歌手本身不是很有名的人。他本身就含有比较草根、比较贴近普通人生活的一些东西,所以他这个音乐才会写得这么真实。这个真实是以前嘻哈音乐有的,但是这几年没有了,大家很怀念这个情况。第二个原因是,这也跟中国的经济大环境有关,中国经济大环境不是很好,导致这首歌非常应景。”

《工厂》的歌词中,有“我妈常说/她老了还会在这/但是她不指望我会在这/她看到网络上骂的农民/她自责没给我更好环境”,“可是妈妈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做错的并不是那些农民/对抗它/正视它我需要勇气”这样直白的内容。

本台记者联系了《工厂》这首歌的唱片经纪兼“河南说唱之神”张方钊的商务、音乐合作联系人李仁成,试图邀请张方钊接受本台采访,但截至记者发稿时,对方没有表示是否接受邀请。

值得注意的是,在B站上的《工厂》MV评论区中,河南焦作广播电视台的官方账号发表了置顶评论,表示“这首歌唱的不错,现在焦作的环境非常优美,MV里的问题都已经大幅度改善”。对于这一评论,有网友表示支持,说“顶顶官方”,但有获得更多点赞的评论说:“(这是)对冲下架风险了”。

来源:自由亚洲电台 2024.5.8.

附:《工厂》歌词
[Verse 1]
工厂的烟雾都盖住了星
周围的村庄都被他合并
小时候河水就不是很清
现在它换来了金钱和病
搬不走的人成为了钉
而我是幸运的逃离那地
他没有故事 也没有人听
他们是孤独的 认的是命
我没有热爱这里
我只是出生在这个地方
他劝我去城里做个生意
把家人接出来这个地方
我妈常说 她老了还会在这
但是她不指望我会在这
她看到网络上骂的农民
她自责没给我更好环境
可是妈妈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
我得遵从我的内心
那些都是我的姊妹兄弟
可是妈妈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
做错的并不是那些农民
对抗它 正视它我需要勇气

[Verse 2]
现在我已经快丢掉信仰
但没有减少掉我的音量
他们都不认可我的力量
证明他直到我遍体鳞伤
那块蛋糕 我想他经常性的
但是更讨厌他 经常性的
我羡慕萝卜说 我需要钱
我不够真实 我太要面子
其实我需要很多的钱来
将我的自卑和不安给掩埋
但我的尊严我不想给贱卖
做好事不成功 那我就变坏
我没忘我是哪个
我怎会忘记我姊妹兄弟 yeah
我又能代表哪个
经常性陷入了自我怀疑
什么能代表 你来自街头
什么是对抗 什么是借口
什么是资本 什么对抗资本
什么时候这么讨厌街头诗人
我的意识出生就带给我的
像钉子一样又困住我的
他没有声音 也没有倒影
他们是孤独的 他们在那儿
那儿 那儿 那儿 那儿 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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