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忽然想到,过不多天就是农历新年了。离开中国三十多年,心理上农历年的意义已经淡漠,但偶尔回忆起幼年传统“过年”的情景,却依然清晰如旧。情景之一,就是“送灶”。
传统中国有一种万物有灵的倾向,不仅各行业有各自供奉的神灵,也有专管一家祸福的神。家庭之内,门有门神,户有户神,井有井神,甚至厕所也有厕神。诸神中最重要的,却是灶神。
老家的祖宅有两个厨房。旧时不烧煤,两个厨房各有一个烧木柴的大灶,另有一个堆放木柴、松枝的柴房。
既然有大灶,自然也供奉灶王爷。记得一个大灶的灶台上方靠近烟囱的地方,贴着一张彩色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方面大耳,三绺胡须,头戴王冠手捧笏,笑眯眯地看着大家,那自然就是灶王爷了。画像的两侧是一副对联。小时候还不识字,大人告诉我,写的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保平安”,既然受我们家供养,当然是保我们一家人的平安了,也包括我这个小人儿在内。因此大人告诫我,对灶王爷不能有不敬之处。对谁去“言好事”呢?大人说,就是那个被孙悟空闹得神魂不安的玉皇大帝。大人又说,他管着我们一家人的饮食,保佑我们一家人的平安, 记下我们的言行。做了坏事,包括像我这样的小人儿不听大人的话,他是要向玉皇大帝报告的。
我自然敬畏顿起。
这灶王爷的画像,终年就在那烟火缭绕的厨房中受烟熏火烤油溅,到年底自然是黑灰点点、油迹斑斑了。于是,到了腊月二十三,大人会用几个碟子装上食品,大致就是准备过年的那些,不能少的是又甜又黏的如糯米团子、年糕等等,供在灶王爷前,焚香礼拜,敬酒,还要把我叫去磕头。祭拜的时候,得恳请他上天对玉皇大帝多说点我们家做的好事,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就不必提了。然后小心揭下早已是黑一块、白一块的画像,一把火烧了,那灶王爷就此上天去了。听大人说,我们这样“送灶”,算是最简单、最马虎的了。供品既不够丰盛,又不给他老人家准备坐骑(通常是烧一匹纸扎的马)。这话又让我心里惴惴不安:这么不恭敬,他一不高兴,上天净说些坏话怎么办?
送灶王爷上天后的十来天,家里就没有灶王爷保佑了。一直要等到正月初四,“请”来新的画像,再恭恭敬敬把新的灶王爷像贴到灶台上方,再行敬酒,礼拜一番,那就算是把他接回家了。至于他在天上说了些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大人们自然也不知道,也就没有办法告诉我了。于是,灶王爷又开始在我家将近一年忍受烟熏火烤的日子。
不几年,木柴买不到了,国有化的山林也不许砍材出售,我们家那两个大灶也就永远冷却了。家里开始用煤炉烧煤球,而灶王爷也没有“迁居”到煤球炉上方,反而被居委会派来的小脚老太太们一把扯下,作为废纸送到废品收购站去了。于是他结束了使命,回到天上去向玉皇大帝报到,当然是另有任用。
二.
至于灶王爷是个什么来历,姓甚名谁,何时来到人间,却一直是模模糊糊。
年长之后,有一阵百无聊赖,忽然想查一下,这灶王爷究竟是哪路神仙?什么时候来到人间的?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发现这竟然是一笔糊涂账:不仅来历众说纷纭,连究竟是男还是女,都有不同说法。
来到人间的确切时间自然弄不清楚了,但很早是无疑的。孔子《论语·八佾》就提到过,有人认为“与其媚于奥(按:奥,家中的正神),宁媚于灶”,老夫子大不以为然,说,“得罪了老天爷,巴结谁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那就是说,春秋时代已经到人间了。到他回到天庭接受新职之时,服务时间长达两千五百年年以上!
论来历,《淮南子》说是炎帝:“炎帝作火而死为灶。”;《吕氏春秋》说是祝融。论男女,《仪礼》上说是一个女神叫先炊;《三国志》上说是个叫宋无忌的男妖钻进灶内成了神(灶王男女不明,民间非要称人家为“爷”,用代词“他”,政治大大地不正确!)。论姓氏,有人认为不姓宋而姓张,大名张单;有人说既不姓宋,也不姓张,姓苏,叫苏吉利。更令人惊奇的是,还有“贪官”说。说古时候有个贪官,是个饕餮之徒,整天找老百姓要山珍海味。结果触怒了天庭,将其禁锢在灶台上,每天只能看着美味佳肴而吃不上,来个“荤油点灯”,只能“肥肥眼睛”。
最古怪的是当代一位叫袁圣时的神话学家。他考证的结果是,灶王爷就是蟑螂,有些地方称灶马,那种令人讨厌的虫子!这和当年顾颉刚考证出大禹其实是一条虫子,可以说是前呼后应。
但姓张也罢,姓宋也罢;是神也罢,是虫也罢,是男是女也可以不管。等弄清楚再供、再拜恐怕就来不及了。模模糊糊地,先供起来再说!
三.
这一供,就供了两千多年,两千多年模模糊糊。弄不清楚,也不妨碍拜、供。当然,老百姓也没有这么傻,除了磕头、上供、巴结之外,不免还有其他种种花样。
灶王,又称为灶君,那可是掌管一家祸福,保佑一家平安,控制一家食品,记录一家言行的最高主管,其职能涵盖当今治保、民政救灾,食品分配和食品安全、大数据搜集和报告、档案管理,直达天庭,岂容等闲视之?对一家而言,就是“王”,就是“君”,就是皇上!敢不尊敬?
于是每年的祭拜不用说了:对他说话要谦卑、态度要诚恳、磕头要到位,时时不能忘记他高高在上,自己是蚁民一个;供品要丰盛:家里平时舍不得吃、仅供过年的食品统统供上,而且是灶王爷先吃,自己后吃。尤其甜食不可少:吃得甜,嘴也就自然甜了。讲究的人家,习俗还要供黄羊。总之要在恭维上,吃这两方面,让王爷充分满足!
但即使如此,就如我小时候担忧过的,怎能保证他上天就一定言好事?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君”、“王”、“神”就不用防了?能这么傻吗?
咱们老祖宗早就有了一套方法,我小时候就闹了个白担忧!
首先,供的甜食要有足够的黏度,比如糯米、年糕之内,最好让王爷的嘴黏糊糊的,口齿不清。玉皇大帝哪有心思听那些口齿不清、期期艾艾的报告?于是,王爷一年搜集的大数据没准就不录入档案了。
更有些地方,认为这么做还不牢靠,糯米、年糕的黏度还不够,供给灶王爷的食品中一定要加入一种“胶牙饧(饧,读如“型”,就是麦芽糖)”,吃了就要将上下牙齿粘住,说不得话:不想你说好话了,起码你坏话就没法说了吧?
还有思虑更周全的:干脆让你去不成!怎么才能让你去不成?秘密就在坐骑上:给你烧一只弄断一条腿的纸马,这瘸腿的马走路能快得起来吗?等你慢吞吞到了玉皇大帝面前,人家早就退朝啦。哼哼,你想说坏话?不给你机会!
读者别以为我这是编出来的笑话。不是,这是南北朝开始就有的习俗,历史悠久,载在史册,承传有绪。清代诗人袁枚《随园诗话补遗》有“送灶”诗,“莫向玉皇言善恶,劝君多食胶牙饧”, shut up, 您老就免开尊口吧。
以前我读到这些记载,常常纳闷:
首先,你自己的行为干干净净,光明磊落,干嘛怕人报告啊?这么做,明摆着就是对自己的言行正当与否还缺乏信心,心里是否有一块不可告人的黑暗之处?
其次,如果你对自己的行为很有信心,灶王爷是你供奉的神灵,崇拜的对象,你怎么会怀疑他不公正、会无中生有地乱说?
还有,你这样欺骗神灵,神灵就不知道了吗?知道了,那不是罪过更大?如果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拿你没法,他起码就是法力不够,连人都斗不过,你供他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将他请出灶房,从此家中少一个“包打听”?
真让人费解!对灶王爷既要供,又不信任;既要磕头礼拜,也要欺骗,受供的对象来源模模糊糊,上供的行为也没有逻辑,这灶王爷就糊里糊涂地接受供养两千多年!
四.
后来再仔细想想,我说供养祭拜灶王爷的行为没有逻辑,错!其实那逻辑清楚得很!
灶王爷、灶君不是“王”、“君”吗?那套逻辑,对策,就是中国人两千多年来对待人间帝王、或者没有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的大总统、大元帅、委员长、主席及其爪牙、种种“王”或“君”的那一套。
秦汉以来中央集权的大一统“天下”,有定于一尊的皇帝,有皇帝派往各地的爪牙,也就是各地的“土”皇帝、“小”皇帝,地方性的“君”(附上本人英译,local Emperor)。这些大小“君”常常无法无天,既不讲法也不讲理,既不讲普世价值也不讲传统仁政,却又权力无限,可以对老百姓为所欲为。作为平民百姓,除少数可以通过科举进入体制,有朝一日成为某地方、某部门的“君”之外,多数只能终身受他们的压榨、欺凌,“逆来顺受”是常态,恭顺、忍耐、退让,还得巴结、贿赂、歌颂,直到没有活路的一天。
但一味恭顺忍耐巴结贿赂歌颂,这“没有活路的一天”就或许会很快到来,因此不得不欺骗。
比如说,自己的真实言行,即使再正当不过,也未必就能免祸,因为老百姓不掌握判断言行是否正当的标准。大大小小的“君”口含天宪,说你对,不对也对;说你不对,对也不对。最近不是听说有人议论了“蛋炒饭”惹出麻烦、被请去“喝茶”了吗?最保险的办法让种种“君”成为聋子、瞎子,不让你知道。你能说给灶王爷吃胶牙饧不对、思虑不周全、没有逻辑?
何况,各种大小的“君”行为还没有可预测性,经常朝令夕改,老百姓无所适从。
不过五、六年前,国家厉行所谓“一胎政策”, 育龄夫妇要凭“准生证”才能安排怀上一胎。哪对夫妇怀了二胎,那就是破坏国家“既定国策”,马上拉到医院强制堕胎。敢生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开除罚款拆屋,无所不用其极。就差育龄夫妇的房事也由国家控制,由国家发“房事票”有计划按比例地进行了。
不料两三年前,风向忽然一变,又要育龄夫妇生二胎了,某地方性“君”的喉舌提出不生二胎者就是不配合国家需要,要罚款!
不许你生,无所不用其极;要你生,看来又要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动不动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不知道牺牲全体国民生命在不在这个“一切”之内?)去推行某种政策,这叫人怎么活呀?只有弄出种种如“胶牙饧”、“瘸腿马”之类的花样来,糊弄你、欺骗你,求得个苟活!
因此,别看全国上下整天人人都喊“吾皇万岁”,“天子圣明”,“领袖伟大,天纵聪明,无所不能”,种种欺骗却畅行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以为怪,大家心照不宣,安之若素。
像农村瞒报土地、虚报产量,谎报灾情;各地的“君”按自己需要编造统计数字糊弄上一层的“君”,通行已过千年,成了文化的一部分。
举一个例子,从古至今,– 我要强调一下,这个“今”包括当下 –, 中国的可耕地数量就没有统计精确过。帝制时代各地瞒报,朝廷无法根据确切的耕地数字来征税。有些头脑昏昏、想“所有作为”的人(如宋朝的王安石,明朝的张居正等),想丈量土地,查出瞒报的土地来,可以搜刮更多的赋税,无一次不是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民怨鼎沸。老百姓抵制,官府层层欺瞒,最后总是灰头土脸,以失败告终。五十年前我插队的地方,上报土地180亩,偷偷开垦的河滩地80亩从来没有被纳入统计。一开始我还很吃惊。后来待久了才发现根本是我自己大惊小怪,这原来是自古以来的“老套子”,从来如此。不仅瞒报土地,也瞒报粮产量。很多队里每年都少报产量,留下一点各家均摊,这就叫“瞒产私分”,而每年秋后农村的“君”们一个必不可少的任务就是“反瞒产”。当然也是弄得鸡飞狗跳、鬼哭神嚎。我曾多次见到过,那些“君”的爪牙们“反瞒产”,把农民吊起来拷问、用树棍毒打,逼他们交出私分的粮食!
你能怪农民们欺骗那些“君”吗?
这种欺骗,是老百姓欺骗下层“君”,下层“君”欺骗其上级的“君”,就如大家常说的,“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 不说笑话,权力无限中央政府至今还是“三个不知道”:不知道每年确切的GDP是多少,总人口是多少,可耕地有多少!弄得从总理大人到国外学者都得撇开官方的统计数字,根据各种直接、间接的点滴资料绞尽脑汁重新计算、推测。三十年前我就听经济学家说过,日本人是根据中国全年食盐的消耗量来估计中国人口的,因为国家公布的人口数字靠不住,而人均食盐消耗量却比较恒定,统计人口的机构和统计食盐消耗量的机构还没有来得及协调造假。
这就是鲁迅说过的,君主有“愚民政策”,老百姓也有“愚君政策”。不让你知道真相,防止你任意使用无限权力来胡作非为。他举的一例是,做皇帝往往吃不到时鲜蔬菜。因为这些时鲜蔬菜有季节性。如果让他知道有这些蔬菜,不在季节上,皇帝要吃怎么办?拿不出来是要掉脑袋的。于是干脆不让他知道有这类东西存在。
他说的还是小事。有时帝王周围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国家大事也照样欺瞒不误。东汉晚期,全国大灾,盗贼蜂起,到处攻城略地,国家危如累卵。把持朝政的太监不仅不让皇帝看到各地发来的告急文书,连楼也不让皇帝上,以免他登高看到皇宫之外的情况;明朝太监代代相传的秘诀是,要引诱皇帝整天吃喝玩乐不问国事,自己好操纵朝政吧。精明强干、手握重兵、爪牙遍布全国的袁世凯,当年每天必读的《顺天时报》,是为他一个人专门编辑、印刷的。这只印一份假报天天鼓吹全国民众热切期盼他做皇帝,而欧美日各国也乐观其成,最后硬生生被糊弄走上死路。到了这个地步,“愚君政策”登峰造极,手握绝对权力的皇帝、大总统干脆就是个聋子、瞎子。
更不用说,公众天天歌颂“天子圣明”,回到家里就开骂昏君酷吏。
毛泽东去世的那一天,我周围很有几个人哭得天昏地黑,一副天崩地塌、得马上交代后事追随他去另一个世界的样子。过了20多天,同样还是这批人义形于色地大骂他的老婆、也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说把她抓起来是“历史性的胜利”。在绝对的权力之下,大家不得不都去做“两面人”— 这也早已成为文化的一部分。
结果是,大家都不敢说真话;不说真话,就无法了解他人的意图;不了解,就互相猜忌。全社会在“打哑谜”中运转,还谈得上“信任”?就是作为神灵的灶王爷也岂能成为例外?
我们能责怪这一层层的欺骗、做“两面人”吗?各地“君”欺骗中央的“君”,当然有他们自己利益考虑在内。平民百姓为什么要欺骗?因为大大小小的“君”们权力太大、使用权力太野蛮、太贪婪。比如说,要把真实的可耕地数量、粮产量老实告诉“君”,“君”征收起来就会更狠,农民的生活就更加艰难。宋朝、明朝的老百姓知道这一点,就不肯把土地真实数量告诉王安石、张居正们。
有人说,中国人自古就没有如欧洲人、日本人那样对皇室的尊重。我就不懂了:这样一种权力无限、使用权力任性野蛮、对百姓予取予夺、行为又不可预测的体制里,坐在体制顶端的皇室怎么让人尊重得起来?人家怕你,但不会爱你;敷衍你,歌颂你,贿赂你,见了你就磕头如捣蒜,但不会信任你;斗不过你,就想法子来糊弄你。
中国人对待灶王爷的态度,不过就是把对人间帝王的对策转移到了神灵上。这都两千多年了,早已成了文化的一部分。鲁迅自己也是这一文化中人。请看他1901年,二十岁时写的“庚子送灶即事”诗:
只鸡胶牙糖,典衣供瓣香。家中无长物,岂独少黄羊?
已经穷了,但即使得把衣服往当铺里送,才能换得几文钱买供品,“送灶”他也不敢马虎。买不起黄羊,以一只鸡代替。但不管怎样,胶牙饧 — 他以“糖”字代替了“饧”,通俗易懂又押韵 —,还是少不得,对灶王还是得糊弄,与他后来塑造的阿Q、祥林嫂、孔乙己、七斤嫂、四铭们无大差别。
五.
灶王爷已经上天一去不回半个多世纪了,但灶王爷心态、体制还在继续增强之中,老百姓对待灶王爷的那套行为,当然也在强化、精致化之中,看不到有结束趋势。
从来权力越大,使用权力越任性,伤害他人的可能性就越大;伤害的可能性越大,别人的防御心理就越强;别人防御心理越强,手握大权的人受欺瞒越多,获得的信息就越被扭曲;受欺瞒越多,就越感觉权力还不够集中,还不够大,还要进一步集权!结果是掌权的管事越来越多、部门越分越细、各种“君”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行使手段越来越严厉、越来越不讲理、越来越走极端;下面要应付,欺瞒的花样当然随之越来越多,越来越精致复杂,越来越具有创造性、新创手法的扩散越来越迅速。于是要什么数字就有什么数字,想什么成就就有什么成就。仆人见到过睡梦中的袁世凯黄龙缠身,陕西也及时发现过白鹿,要什么“祥瑞”就出什么“祥瑞”。
这种恶性循环一直要到整个国家机器不堪负担,统治的某个环节突然断裂,国家崩溃为止。两千多年的中央集权体制就这样反复折腾。
因此,灶王爷被欺骗怨不得老百姓,就怨玉皇大帝给他的职能太多,权力太大,行为又不可预测,是自讨其辱。我不会为灶王爷担忧,也不会为大大小小“君”们叫屈。他们牙被粘住,骑着瘸腿马赶路,是自找的。
假如皇帝不能生杀予夺,使用权力有节制,讲理讲法,周围的人也不至于畏之如虎,他不也能和平民百姓一样,四季新鲜蔬菜不断?
假如灶王爷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比如说就管管各家的饮食,或者专职保各家的平安,不就不至于牙齿被胶牙饧粘住? 而且也有一匹四蹄健壮、行走如飞的坐骑了?
可惜,两千多年历史的告诉我们,灶王爷一坐到了灶台上,智商立马降到如我磕头拜他时的水平,不明白这些简单、浅显的道理了。
2022年1月
作者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