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六四小说连载】彭小明:贞洁的眼神(2)

(CND纪念天安门民主运动30周年征文启事)

(接前文)

第二回 俏姑娘天真烂漫谈身世      老首长心荡神移动春情

卓琳看见医助和护士绑完石膏,推出活动病床去搭电梯,就直接走进护士站找护士长。301医院是解放军总医院。这里的护士长每天接触的都少不了高干,能来捎话托事的好歹也得是个两杠三星四星的上校大校的家属。卓琳一进门就告诉里面的人:“总书记今天摔伤了腿。”然后交待要给邓小平安排合适的特护护士。护士长马上知道这位是邓小平夫人了。连忙答应,一定安排最可靠的人选,保证首长安全康复。卓琳又特别叮嘱,床头柜旁边务必要有一个痰盂。否则首长不方便。“知道了。”护士长连忙把这一点补充到表格的备注栏。卓琳又叮嘱一句:“立刻送来!”随后急匆匆按医生给定的号码,找到六楼六零二病房。邓小平已经在床上安歇,一条腿用绷带微微吊起,已经打了一针止痛药,疼痛缓解多了。

卓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摊开给邓小平看。邓小平一看,立刻说道:“不好,这骨折可坏了我的大事了!”原来文件是一封通知书,通知中共中央委员和各部委到庐山参加中央八届八中全会(庐山会议)。玩玩乒乓球,失足一跤,竟摔失了一次中央全会的机会。卓琳倒是比他洒脱。劝说道:“也罢。不去开会正好。自从整风反右以来,你也太忙了。又是大跃进,又是义务劳动。要坚持跟着毛主席搞革命,少不得是要得罪一些人的。我这右眼皮子老是三日两头地跳呀跳。心里常常担忧怕出什么大事咧。今天应在了乒乓球上,把右脚摔断了。医生说,只是简单的骨折,没有其他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一定会好的。我倒心里踏实了些。你也趁此机会休养生息。有少奇同志和周总理他们担待在前面,你管他啥子会议嘛,身体健康是革命的本钱哟。刚才我已经叫秘书给田家英打电话,向中央请病假了。胫骨都跌断了,六楼都上不得,哪里还上得了庐山哪(西南官话‘庐、六’两字同音)!”

邓小平历来逞强好胜,也奈何不得骨折那钻心的疼痛。只好善罢甘休。卓琳叮咛再三,讪讪地回了家。还要告诉孩子们爸爸的伤情病况。

却说护士长接了卓琳的指示,立刻安排照顾邓小平总书记的护士人选。接着又接到院长办公室的电话:“护士长吗?前些时候内定准备调入中南海的护士,叫什么名字?”“金韵秋。”“对,就是她。这次邓小平同志打球受了伤,毛主席和党中央很重视。目前就让金韵秋先护理邓小平同志的疗程。调动的事往后再说。”小金今年年方二十一岁,革命烈属家庭出身,共青团员。从小在革命队伍里长大,政治上可靠。她选择了301总院医护学校(军区直属医护学校)报考护士专业。经过实习,已经是很有经验的特护病房护士了。此外,小金身材不高,肤色白皙,配一头影片《护士日记》中简素华式的短发,既朴素大方,又娇小玲珑。她中专毕业的待遇,没有家庭负担,伙食便宜,集体宿舍免费。平时的花费主要就在看电影,看演出;只要有什么苏联花布、新款布拉吉(连衫裙)和皮夹克,她都会到王府井去买回来。自从电影《五朵金花》放映以后,对301总院的年轻护士便有了“五朵金花”的评选,虽然人选各有说法,但是金韵秋总归是五朵金花里面不会落选的一朵。调入中南海的事刚刚内定,根本没宣布,她本人也不知道。

那天金韵秋换好白大褂,走进高干病房。仔细一看,那首长刚刚午睡醒来。韵秋连忙说:“首长好!要不要喝水?”他发现首长身材不高,好像在电影里见过,啊哈,是邓小平同志。她认出来了。新闻电影里面经常看到的。韵秋不由得嫣然一笑。

邓小平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暗自打量,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娇小啊,比前面两班换班的那两名护士漂亮,笑靨好生甜蜜。“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韵秋刚要回答,首长坐起来,头一歪,对准痰盂吐了一口痰。

“我姓金,叫韵秋。今天当下午班。听说来了一位大首长。原来就是您老人家!”

“我有那么老吗?我的腿骨断了,就是因为我打乒乓球呢。”

“您看上去一点也不老。好像是我爸爸。”

“你爸爸是北京军区的吗?”

“不,我没有爸爸了。抗战的时候,逃难给鬼子炸死了。我妈被八路军收留下来,后来叫国民党飞机炸死了。我是部队里长大的孩子。”

一回生,二回熟。金韵秋就这样跟首长熟悉起来了。

首长一点也没架子。就是说话之间会忽然咳嗽一声,然后吐痰。

六月转眼过去,七月一开始就闷热起来。金韵秋给首长换衣服,告诉首长说,值班医生说了,天气转热,要防止石膏内侧的皮肤因闷热长出痱子。又痒又湿没法挠。

每天上班,金韵秋都来问长问短,休息得好不好,石膏固定处有什么感觉?

卓琳来探视的时候,护士们都看一看就离开。卓琳离开以后,邓小平就会叫小金:“你留下!忙什么呢?”如果没有新病人进来,这里并不太忙。小金就会坐下跟首长聊会儿天。

说起上过几年学。小金告诉首长,她小时候在晋察冀军区跟着卫生部的幼儿园。“小的学唱歌,大的学认字,直到1951年我才补习完小学的功课,部队送我进北京上了工农速成中学。然后考上了301医院军直医护学校。电影《护士日记》放映的时候,我们可神气了。谁都把我们当作女主角简素华!”

“毕业以后就分配到这里来啦?”

“没有啊!……刚开始分配进来,各个病区都得去实习。内科、外科、眼科都要实习好多天。考勤、汇报、日志,都要检查。最怕的就是太平间和解剖室。经过多少次训练,现在总算是熬过来啦。”邓小平听了笑了。“解放军打仗,三大战役就是在死人堆里冲出来的嘛!怕啥子嘛!”小金说:“现在已经不太怕太平间了。倒是还是不敢走近妇产科。”“为啥子?”

“我看见女人生小孩儿,痛得直叫唤,生不下来。大出血的时候,太吓人了。我吓得往外逃。”邓小平又笑了。“做妈妈的不生产,哪来的小孩子嘛!……后来你就安排到这里了?”

“还没有哪。我又被安排去培训啦。”

小金告诉首长,她被指定到高干病房服务。事先接受特别的训练。训练两个多星期。纪律很严格。有理论学习,还有姿态训练。全是由苏联专家指导的。包括走路、关门、开门,还有跟首长在一起时自己所站的位置都不能忽视。还要学交谊舞和华尔兹,以及社交基本礼仪。走路也不能随便。抬头、挺胸、眼睛平视,双手自如摆动,甩臂不超过四十度,脚步不超过鞋长的一倍。这样走路就显得彬彬有礼,端庄大方。“怪不得我看你小姑娘走路的样子很好看,原来是训练过的呀!”“就是嘛!不光走路要小心,关门开门也不能随便。自己先走出房间,右手带上门,不能太重,太重有声音,也不能太轻,太轻关不上。开门用左手,开锁或推门,然后站右边,用左手引领宾客。跟首长站在一起时,主动站到首长右边,而首长的警卫员通常都站在他的左后方。邓小平听了,不禁叹息:“还有这么多讲究哇!”“多了,什么五轻、五要,五不准,好多规定。给你们首长打的洗脸水要先试水温,45度左右,太热,烫了首长的手,太凉,首长容易感冒。洗澡水更要试水温……”

小金看得出来,首长喜欢有人跟他说话,就经常来陪首长。

邓小平问起她的父母。她就把身世告诉了首长。

“我是1938年生的。我刚生下地就遇到鬼子来扫荡。听我妈说,我爹是跑生意的。不知道是自己做生意,还是给掌柜的跑腿的。反正就在我们逃难的路上,我爹给炮火炸死了。我妈抱着我眼看就要饿死。老天有眼,竟遇上了八路军晋察冀司令部的卫生队。就把我妈和我这个吃奶的孩子收下了。我妈随着卫生队做饭,一起照料随军的家属小孩。1943年我才五岁,鬼子的飞机来轰炸,我们小孩子都疏散开了,谁知道炸弹会投中了卫生队的厨房。我妈正在搬运几袋粮食,就这么炸死了。我妈是跟着八路军干活牺牲的。可是我爹到底是自己做生意的,还是帮掌柜跑生意的,我妈当年也没说清楚。那年我入团的时候,团支部问我,我说不清楚;后来安排我到高干病房时,又问过我,我哪里知道嘛。”邓小平觉得基层党团组织查身世未免查得太严厉了。“有这么严重吗?”“就是啊。说是如果是他自己做生意,我就是小商人家庭的女儿;如果他是给掌柜的跑生意的,我才是劳动人民的女儿。”邓小平说:“就算是乡下做小买卖的人,也是劳动人民!你去告诉你们的领导干部。”“我不想去说了,反正我已经领到我妈牺牲的烈属证了。”

说到工资收入,韵秋告诉首长,过去在部队,吃的用的都是供给制。从来不愁吃不愁穿。后来进城了。才感觉到平常零花钱不够花。比如那时候看到电影里苏联姑娘戴的花头巾那么好看,很多北京姑娘都买了戴上,供给制的学生就没法买。这两年毕业了,一年见习之后,三十多块钱一个人花。不负担老人,也没有弟妹,实在很舒服。不瞒您说,首长,我还托眼科门诊部的小顾大夫到上海探亲时帮我买最时髦的皮鞋呢。她是上海人,上海医学院毕业分配来的。她给我带来了这双上海蓝棠皮凉鞋,真是又时髦又纤巧,舒服极了。邓小平低头看去,金韵秋一双雪白的纤足,裹在那双上海的蓝棠皮凉鞋里,好生可人;再看她丰腴的小腿,白里透红。膝盖之上,白大褂下摆之外,露出一小圈苏联花布的蓝色裙裾,邓小平不觉间仿佛一阵幽然心动。韵秋还在接着说话:“小顾大夫的爸爸是驻东德大使馆文化参赞处的干部。他每次回来都带来几本苏联画报和苏联妇女杂志,上面还有苏联妇女的时装照片呢。我要是再多学一些俄语,就能看懂那上面说的是什么了。……”

忽然有人来喊:“小金,护士长找你!”韵秋一跃而起,像一只白花蝴蝶一样飞走了。

这一老一少谈得十分融洽。只是首长问起韵秋有没有谈对象,勾起了姑娘的心思。当时她害羞地说“没有。”其实何尝没有体尝爱情的冲动?医护学校的司药班和汽车连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可她想找的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主儿。司药班有一个男孩子奚铁根是个南方人,业余上俄语班成绩特别好。301全院晚会上用俄语唱一首《海港之夜》,好听极了。工作刚刚转正一年,他却报考南京药学院要走了。晚会那天韵秋曾去祝贺他,夸他唱得好。他跟韵秋是医护学校的老同学,也是业余俄语班的新同学,就快乐地说了句俄语:“Спосибо(谢谢)!”然后笑着说:“听说你被评上了301的‘五朵金花’之一,恭喜你!”“你上大学了,别忘了301的老同学!”奚铁根爽朗地回答说:“忘不了。我会给你们写信的!”大家都是烈属子女,虽然医护学校同学不同班,俄语班可是同班同学。韵秋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真的会给我写信吗?”

欲知韵秋心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姑娘巧擦石膏汗      首长竟试云雨情

每天中午,卓琳夫人便带来绿豆汤,金银花露,给首长消暑解渴。警卫员还送来大参考小参考,党内简报。报刊新闻无非总是各地持续跃进,破除迷信,各大学拔白旗,竖红旗,革命左派占领学术阵地。地方报刊则是迎国庆十大建筑进展神速,向党献礼。三翻两翻就不想看了。卓琳一开口就是办公室里的闲事。还说严厉批评战士小杨以后,小杨写了检查。中直机关讨论要不要给与处分。邓小平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处分什么!我自己摔的跤,处分当兵的干什么!这件事不准处分任何人。”

卓琳不断地询问,骨伤还痛不痛,消肿了没有。还要他把小腿抬起,自己察看。邓小平看着卓琳坐着不走,又不好催她回家。下午已经是小金当班了。如果夫人不在,护士就会经常来照看。夫人在座,护士们总是转身就走,小护士们最怕的就是夫人在座。

却说那天下午,正是酷暑难当的时候。夫人拿起坛坛罐罐,向邓小平道别。“天气太热,你好好睡个午觉。窗户都开着,六楼到底有些凉风穿堂而过!”然后出了房门。

邓小平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醒来,只觉得一身大汗。他顺手按铃,不一会儿小金已经轻轻推门进来。“首长有事叫我吗?”

“快帮我擦擦,我热得浑身是汗。”小金立刻到浴室里取出毛巾,给首长擦身。擦到下肢,小金问道:“首长的小腿在石膏里边是不是很难受?”

邓小平立刻说:“当然很难受。里面的汗多少天都没擦。”

小金打来温水,为首长擦洗下身。作为护士,她们早已习惯,帮助手足不便的首长小便、洗澡,脱衣、穿裤,都是正常的操作。她做得不紧不慢。还一边说:“我想了个小招:能不能找一根小棍儿,扎上酒精纱布,伸到石膏里面,擦擦干净,首长感觉就会好多了。您说是不是?”

邓小平笑笑说:“小姑娘真聪明,想到用酒精纱布伸到里边,那一定是凉飕飕的。很舒服呢。”

小金收拾完毛巾脸盆,就出了病房。

太阳放射出金色的余晖,渐渐地沉下了地平线。值班的护士到了晚餐的时候。小金先不去食堂,却到医院的花园里攀折树枝来了。好容易找了好几根树枝,然后上食堂吃了一个小包子。急匆匆回到值班室,用小刀把树枝刮细,再把节疤削平,然后裹上酒精纱布,用纱线扎紧。放在消毒的药盘里,端在手上来到六零二病房。她敲敲门,一推,看见首长吃完饭对着夜景乘凉。“首长,我来帮你舒服舒服!”一边拿起酒精纱布包裹的木棍。她扶着首长斜靠到床上。自己也趴在床上把木棍伸入石膏的深处。让湿凉的酒精纱布在首长膝盖以下的皮肤上轻轻摩擦。“这样擦过,汗渍就不会留下,也就不会生出痱子来了。”

她的头发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邓小平只觉得心旌动摇不能自已。姑娘正专心地为他拭擦石膏遮盖的腿部皮肤,一只手不经意地按在首长的大腿内侧,一下轻一下重,惹得首长心猿意马。小金弄得自己一身汗,吸了一口气,把头发一甩,挠得首长好痒。姑娘的肩膀甩开,白大褂的第一粒纽扣竟自松了。平日女大夫和护士们都是在外衣之上再穿白大褂的。可是夏季入伏,大家都脱了衣服,只穿胸罩和内裤,再穿白大褂。这时候邓小平看见了姑娘雪白的胸部一起一伏,腿部早已因姑娘的纤手无意中撩拨,发生了强烈的冲动。他猛然翻身起来,压住了姑娘的身体,沉重的石膏压在姑娘的左腿上。用力将白大褂一拉,其余的两颗纽扣也都松开了,露出了少女半裸的身体。金韵秋一下子吓懵了,嘴里嚷着:“首长,首长……”可是首长已经失去了理智。医院给病人穿着的内裤,为方便首长便溺设计得十分宽松,小档口没有纽扣,只是两层布面互叠而已。当阳具充血猛举的时候,早已坚挺地脱颖而出。姑娘下身只有一条紧身三角短裤。被首长猛一拨拉,下裆便偏向一侧露出了娇嫩的阴户。姑娘努力挣扎,却根本抵挡不过已经冲动难忍的首长。

六零二病房离值班室比较远。高干病房门禁森严,平民病患和家属不可能涉足这栋大楼。隔壁六零一住着一位二机部的老专家,双耳失聪多年,对于声音全无反应。

或许二十分钟,或许半个小时。高潮过去之后,首长扑在姑娘的身上喘息,逐渐安静下来。姑娘头发散乱,眼光疑惑,满面泪痕。首长脸上堆着笑容用手在姑娘的乳头和脸颊上抚摸,一面喃喃地说:“我好喜欢你呀,我好喜欢你!你是我一朵鲜嫩的花!”金韵秋清醒过来,猛然起身冲进浴室里擦洗身子,匀脸拢髮,扣好白大褂,然后夺门离开了病房。她听见首长说了一句话:“我喜欢你,不喜欢她!”然后又听见他吐痰……

这一夜,金韵秋没有直接回集体宿舍,在街上急急地乱走,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她的处女之身被首长破了贞操。首长是革命干部,怎么也会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妈妈,我怎么没有妈妈?我多么需要妈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哪!除了一张烈属证,你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我需要你告诉我,我怎样做姑娘,怎样去找对象。可是今天什么都晚了。我该怎么对付这个突然乱来的老首长?

可是金韵秋又想到,刚刚解放后不久,部队上的团长、政委们都离掉原先农村里的媳妇儿,换上了城里的小学老师或护士,301医院就有好几个这样的护士成了干部家属。首长说的那句话,凭女人的敏感,她立刻明白,那个“她”就是指首长夫人嘛。“他不喜欢夫人,会不会把她离掉,跟我结婚呢?”

夜深了。韵秋回到宿舍,久久不能入睡。她想不起自己读过的哪一本书能给自己提供帮助。只有姑娘们自己的议论,说绝不能胡乱失了自家贞操的宝。电影《白毛女》是看过的。黄世仁强暴了杨喜儿。可黄世仁是坏蛋,是恶霸地主哇。而首长却是革命老干部!另外,还看过苏联电影《复活》。“那个大少爷叫什么名字,聂赫留道夫……,小姑娘叫阿妞塔。那少爷走了。直到后来才良心发现,又去追她。我该怎么办呢?如果首长真的不喜欢夫人,会不会跟我结婚呢?”

韵秋想起了孟副院长。他的爱人难产死了,后来就跟本院药房的司药员秦菊芳结了婚。小秦本来是301总院医护学校的同学,这两年成了高干夫人。起先下班有车来接,后来调进总后机关,不仅不再上夜班,而且时常推着婴儿车来给孩子看病。每当苏联和东欧的歌舞团来京演出,她总是坐在前几排跟外宾在一起。一年四季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过她家的同学说,梳妆台上竟有十几瓶不同玻璃造型的红色莫斯科牌苏联香水。……

在迷糊和悲伤中胡乱睡去,醒来时已近中午。韵秋无精打采地上班,发药,打针、操作。直到傍晚,眼看卓琳和警卫员走出病房,六零一室老专家的家人也已离开,韵秋才出现在六零二门前。推门进屋,站在首长面前,首长立刻挣扎起身,把她拥抱入怀。韵秋则毫无反抗地任凭摆布。首长迅速脱去她的所有衣裤,发狂一样地亲吻、抚摸。把戴有石膏的右腿慢慢地搁在韵秋的左腿旁。云雨之间,韵秋没有表情,却任凭泪流满面。

如此这般,只要是韵秋值夜当班,首长就跟韵秋颠倒衣裳。反而没有一句对话。温存的时刻,只有首长喃喃地低声重复:“我喜欢你,我怎么放得下你。”……

四个星期届满。主治医师通知护理员拆解石膏。首长和韵秋看着护理员手中的石膏剪切钳一厘米一厘米地拆解,默默无语,目光相对。当医师和护理员离去,韵秋扶着依然瘸拐的首长进入浴室洗澡的时候,韵秋只说了一句话:“把我调到你的身边吧!”首长捏着她的手说:“一定,一定!”口里还有一点含糊的声音,韵秋就知道,立刻去端痰盂,让首长吐痰。

石膏虽拆,足伤却没好。首长走路还是痛得钻心。

欲问首长是否践诺兑现,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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