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生:文明可以嘲笑,野蛮就只能赞美

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是从野蛮逐渐走向文明的。这其中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过程,但好在文明的曙光已经驱散了地球上大部份地方的黑暗,终于使那些身陷在绝望境地之中的人们看到了希望的那束光。

关于何为文明社会的解释有很多,比如说文明社会就是自由,开放,包容,理解。但其实一言以蔽之,我认为文明社会就是让人不害怕。与文明社会相对应的野蛮社会那就是:封闭,禁止,号召,服从。这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野蛮社会让人害怕。

文明社会中有一个共性,就是它们在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乱糟糟的,到处是嘈杂热闹,充满各种不同声音的。今天地铁员工为争取加薪举行罢工,明天超市员工又会因不满工作时间过长而举行全体抗议。因为他们有可以表达自身诉求的这种权利。但这种表面看上去似乎有点乱糟糟的现象,恰好是在宪法精神之中维护了一种社会程序的正义,它让人们能拥有一种言论表达的自由,从而可以抗议任何对于普通民众的压榨与剥削,进而能削去社会上霸王条款实施的触角和对公众权利的欺凌,以抵达在社会上人人平等,公平正义之境。

 

文明社会里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可以对所在国的总统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还能获得观众的鼓掌与支持。大街上的书店和报刊亭里,嘲笑,批评,漫骂政府和政客的书籍报刊如汗牛充栋,数不胜数。总统的形象可以做成裸体塑像摆放在城市广场上,供人们任意羞辱,玩耍,他们甚至可以把总统的头像做成小便池,让人们对着他的嘴里撒尿。而这一切,人们不必担心害怕,这就叫作免于恐惧的自由。

野蛮社会那就不同了,比如某朗国,某鲜国。那里到处禁声,禁言,禁行,人们听到的只有一种声音,一个腔调,看到的只有一种表情,一副模样。整个社会秩序井然,庄严肃穆,走进那里,就像走进一座大监狱。大街上人们不苟言笑,电视上全是领袖的号召。人们对领袖的任何一点不敬,都是一个莫大的罪名,不是上绞架,就是被炮决。那里的领袖是用来崇拜的,只能赞美,不能嘲笑。大街上遍布伟人的铜塑巨像,伟人们潇洒挥手的姿势,指引着人们勇往无前,舍生忘死。

即使我躲藏在幽暗的电脑屏幕后面,我也不敢对它们直指其名,它们的恐怖追杀可以渗透到全世界。

英藉作家拉什迪,写了一篇小说《撒旦诗篇》,里面有一些对某教先知有争议的描写,结果被某朗国领袖下令全球追杀。法国《查理周刊》登了一些对某教讽刺的漫画,整个编辑部人员就被某教暴徒残忍的当街枪杀。

也许有人会说,谁叫你去讽刺他们的领袖?被杀活该。如果按照这种逻辑,那文明社会那么多敢于嘲笑总统的人,就都应该被处死了。

文明可以被嘲讽,野蛮为什么就不能?这就是光明和黑暗的区别。

在文明的社会之中,人们活得坦坦荡荡,无需对谁阿谀献媚,曲意奉承,任何丑行都无法在文明社会里盛装表演,一切丑恶都将暴露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一个文明的社会就像是沐浴在阳光照耀下的大地。《圣经,传道书》中说,“太阳底下无新事”,因此,没人会害怕阳光,文明社会给了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最重要的安全保障和人格自由。

可野蛮社会就不一样了,因为它维护统治的手段只能靠暴力恐惧和谎言欺骗,而这一切都不能让人们拥有质疑和抗议的权利,它们害怕公众知道被谎言掩盖下的真相,就像黑夜害怕阳光。

几年前,美国青年奥托怀着一颗好奇心,罔顾美国政府奉劝本国公民不要去某鲜国旅行的善意警告,去某鲜国旅行后私藏了一条政治标语想要带回美国在他的朋友面前炫耀,结果被某鲜国机关查获后以企图颠覆鲜国政府罪判处奥托十五年徒刑。奥托在狱中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经过美国政府的努力营救,奥托被关押十七个月后最后虽被接回美国,但终因伤势过重而死。

在野蛮社会,别说是对其领袖的不敬和敢于发出异样的声音,仅仅只是私藏一条标语,就能将一个人拘至死亡。

在一个野蛮的世界里,人们听到的全是对教主的歌颂与赞美。它不能允许出现任何敢于挑战它的权威的言行。

野蛮最庆幸的不是对世界的征服,而是对本国民众的征服,它给民众大脑里植入了一种虚幻的荣耀,使得民众们为本国能在世界上强横蛮行而倍感自豪。

所以说文明并不一定就能够战胜野蛮,文明的衰落,野蛮的践踏,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常常交错前行。文明驯服了野蛮那是人类社会之福,而野蛮如果摧毁了文明,那就是地球上每一个人的悲剧!

可这种庆幸野蛮社会胜利的欢呼声却是响起在那些被野蛮社会奴役的人群之中的,这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人世间最令人哀叹的愚昧,莫过于普通大众常常将自己的幸福寄望与救世主。他们已经忘了《国际歌》的歌词。

历史的教训早就告诉了世人,高坐在神位上的人,是需要普通人的血去供养的。任何以自身形象凌驾于公众头顶之上的伟人都让人害怕。比如在那个星月旗飘扬的某朗国,处处悬挂的巨幅的大胡子领袖画像,只要他的形象一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就会让我在夜里做噩梦。

一百多年前的英国剑桥大学教授阿克顿勋爵有两句名言让人耳熟能详:“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利导致绝对腐败。”其实他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两句,其中一句是“伟人几乎总是坏人。”另一句就不说了吧。

在不能嘲笑只能赞美的地方,人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逃离。这就构成了人类史上的一个奇观:那些天天为野蛮社会高唱赞歌的人,却逃去了被他们常常嘲笑谩骂的文明社会。就连反美斗士某委国总统的母亲,也携带着在某委国窃取的巨额财产,躲藏在被她的总统儿子天天谩骂的美国快乐逍遥,这岂不是世界上最令人可笑的事情?

可见,一个人他可以昧着良心说假话,但他终不能昧着良心害自己和害家人。他们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自由幸福之地。有鉴于此,我也从不鄙视那些为野蛮社会高唱赞歌的人,我只是为他们感到可怜。

他们永不可能得到人民的宽恕,他们是一个国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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