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flies. 日子过得飞快!似乎才终于摆脱无边无际的漫长冬季,棉衣也就刚刚洗净,还没收进箱里; 那转瞬即逝的,花红柳绿, 草长莺飞的春季,就像昙花般短暂,炫丽;就像万花筒般,咔嚓一下,没了踪影;就像冰淇淋滑过咽喉,滋溜一下吞进肚里,只留下满嘴的冰凉,甜蜜的回味,一转眼,半年已经过去,农历的五月初五,端午节到了。今年的端午节,恰在美国的国殇日长周末之后第二天,中西节日像姐妹花般手牵手而来,更增添了节日的感觉和气氛。
小时候,对于端午节,我的记忆没有什么特别. 因为妈妈不会包粽子,所以记忆中没有那些为包粽子所准备的买粽叶、泡糯米、煮红豆、腌鲜肉等等地忙碌;以及几个小时的,漫长的,守着炉子一锅锅粽子的熬煮;更没有最后的满屋弥漫的新鲜粽子的香甜的回忆. 我们家一般就是在端午节那天,应景地买几个最便宜的白粽子,煮煮,沾上白糖吃.。所以在我的记忆中,翠绿的棕叶包裹的三角白粽粘白糖吃,就是端午节清晨的美好。直到很久以后,嘉兴肉粽开始流行,我才知道粽子里还可以放腌得咸咸的,香香的五花肉,还可以放花生,香菇,咸鸭蛋黄。从此之后,肉粽就成了我的最爱。
当然,记忆中的端午节, 除了粽子,最盼望的还有用五彩丝线编织的,挂在胸前的小网兜里的煮鸡蛋,和一串白线穿成的,煮熟的,新鲜带壳蚕豆项链. 端午节学校不放假,所以那天上学的最大快乐就是比谁的五彩丝兜又大又漂亮,比谁放的鸡蛋多,然后就是无比幸福地,慢慢地,吃煮鸡蛋,吃一颗颗扯下的蚕豆,特别的满足和快乐。妈妈总是不擅长做这些编织装饰之事,自然我的鸡蛋丝兜就很普通,没什么炫耀。可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年,在我7、8岁时,妈妈的一位同事阿姨,钩了两个有长长绳线、大大提兜的、鲜艳漂亮的五彩丝兜送给我和姐姐,让我俩欢欣雀跃地度过了那个端午节。
再之后,直到现在,一提到端午节,我脑海里首先浮现的画面,不再是粽子、五彩丝兜、鸡蛋、新鲜蚕豆这些,而是我当时的男朋友,现在的老公,提着两瓶酒,忐忑不安地,第一次登门拜见我爸,我妈的场面。
那天的端午节,下着小雨. 我先到老公的宿舍,商量着买些什么去见我的爸妈. 老公又是打算给我妈买料子做衣服,又是想给我爸买些高档烟酒. 出了门,一圈转下来,我是既嫌这个贵,又觉得那个不实用,或者这个我家已有,那个没必要,总之,是啥钱也不想他多花. 最后,磨蹭到中饭时间了,才匆匆地下了决心,买了两瓶中档白酒,泸州老窖,其他啥也没有,赶紧地去了我家。
站在门外,连我,都有点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的那种紧张和滑稽,暗自好笑. 一进门,发现我的四舅舅,刚刚从安徽出差南京到我家,也笑盈盈地等在屋中. 立刻,老公不仅拜见了未来的岳父母大人,还见到了我的八个舅舅中既是最严厉的,又是最豪爽的四舅舅,对他很是考验呀. 若他不能从毛脚转成正式,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老公外表看似敦厚、木枘,其实却有种磊落、坦荡气质,而且谈吐也算诚恳、机智,还有就是半斤白酒不在话下的酒量,在我老爸和老舅还没喝趴下之前,被发了转正证书。
现在,我终于学会了包各种粽子。因此,每到端午节,我的小家里,也会飘出花生、板栗、鲜肉粽的醇香;或者红枣、蜜枣粽的甘甜;或者蜂蜜、红豆粽的软腻。我也会把我耐心地亲手包的粽子三个、五个地送给朋友们,像那位好心的阿姨一样,传达我的友情、祝福、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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