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又快到了，每年由福特公司和圣约教会，向我参加活动的老年活动中心，开展圣诞献爱心活动，赠送礼品。十月份即发下表单，徵求各位老人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礼品，一般价值25元左右。当然对象是经常来中心活动的老人，但是附近老年公寓的华裔老人闻讯，不管平日是否常去中心活动否，纷纷前去登记领表。这种情况附近居住的美国老人倒没有前往的。在填写所需礼物时，老人们费尽心机，都想要价值高的礼品，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登记冬季大衣、棉被、冬季皮靴、蒸锅、搅拌机等都满足了要求，价值超标，若没有合适的，都会拿到大型超市25元礼券，有的甚至拿到50元礼券。公司与教会把表单发给公司员工与教友个人，他们根据各位老人的需求选购，当然是尽量满老人的要求，不太在乎价值高了，一年一度献爱心嘛。礼品都包装得很漂亮，并附有赠送人的贺卡，发送那天，老人们往往并不注意赠送人的名字，拿到大礼品时一阵欢呼，心满意足，大家相互比较礼品价格。
我也不去思考在圣诞佳节，向家人、亲友以及向不认识的孤寡老人、流浪者送礼品的习俗是如何兴起的，但总是让社会和个人的车轮运转和谐的润滑剂，对接受者感到社会与人际的关爱与温暖，拿到实惠；对赠与者得到心灵安抚的回馈，体会一次崇高。这样的行动真能医治社会的弊病和缓解人际关系吗？当然聊胜于无，当今社会体制下仍是必需的。
特别是对穷人、流浪者和孤寡老人发送礼品以及福利时，我个人感叹，自己竟沦落到此境地，要靠社会与他人施舍度日，对一直以自强自力为个人信念，是莫大的讽剌与打击。在商品社会中，对于赠予和接受本身反映了社会等级的差异，某种程度讲，前者社会阶层高于后者，前者是社会的强者得意者，后者是弱者失意者。前者要摆脱施舍者的道德优越感，后者要排除心安理得，受之无愧，甚至贪得无厌，是非常非常之难，。民主党倡导的平等福利社会有其合理性，但是人性是贪婪的，欧洲福利社会由盛而衰，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同意共和党的某些理念。福利社会并非理想社会，没有福利的社会又是万万要不得的。
西方社会受基督宗教的影响，有博爱情结，某种程度可以做到无私奉献和受之感恩。中国社会是无信仰的社会，号称社会主义，实际是实行的是赤裸裸的商品交贸的资本主义，还加权贵专制的社会。本来中国人就注重人际关系，人情高于制度，一切规章法律在人情前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中国社会上的礼品无不打上商品交易的标记，赠与者为达到某种目的估价送出，接受者按礼品价值适时还礼，这种交易人人都从小就学会的，不然就称不通人情世故，难以在社会上立足了。甚至送礼者要想高攀还苦无门路，受礼者也要按价行事，值不值为此回礼而躇踌。
回到文章开始的场景，华裔老人在福利制度优于国内的美国社会中，产生不拿白不拿，不做傻瓜的心态是很自然的，情愿在人格上放低点，实惠才是根本。有些老人想拿了人家礼品，总得回点礼吧，于是热心肠者，让老人掏1元钱集体买点小礼品回赠，我说你们还是没有搞懂美国社会的礼数，还是中国人的思维。对孤寡老人赠送与接受圣诞礼品，本身在道义上他已胜了一局，你是输家，你要回赠应该对上帝感恩，怕的是不知上帝在哪儿。补充一句，我不是基督教徒。
2016.10.25
作者投稿
参加论坛上关于本文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