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网友读小说之前总是带着有色眼镜,要挑什么有思想的,有象征的或者有隐喻的。这样就把自己学习的路子变窄了,甚至堵死了。为什么我这样说呢?因为文学作品只要把故事活生生地写出来,故事本身就充满了隐喻,思想和象征。哪怕只有几百个字的故事。
当海明威写的《老人与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后,美国的批评家问海明威:“你书中老人象征什么?大海又象征什么?”海明威听后特别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写的就是那样的小说,从来没有要求象征过什么东西。他那个时候定居巴黎,就不得不请美国的小说评论家贝利勋读《老人与海》,请他谈谈对小说《老人与海》的看法。一天,在公众会上,贝利勋双手握在一起,捧在胸前,眼睛里闪着恍然大悟的神彩,很幽默地说:“我知道海明威小说《老人与海》象征着什么了。”“象征着什么?”观众心急地问道。贝利勋不慌不忙地又说:“在小说《老人与海》中,老人就是老人,大海就是大海,他们不象征着什么。但是任何一部伟大的作品,都是无处不洋溢着象征。也就是说当你把活生生的生活写出来,生活本身就包含了比象征多得多的内容,同时也包含了象征。”
如果作家姜戎之所以写出了小说《狼图腾》是得利于他那丰富的内蒙古草原生活的话,那么比姜戎出名还要早3年,当今被国人甚至整个世界誉为谍战之父的大作家 麦家所发表的几本长篇大作则来源于他那丰富的从军经历和在军中采访时得到的当时在军队内还属于保密范畴的奇闻轶事。这位1964年出生于浙江农村,1983年毕业于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无线电系,后来又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创作系深造,现任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的麦家可了不得,他先是在2003年到2007年之间,用他那离奇古怪的近似于天方夜谭的长篇大作《暗算》和《风生》,以电视剧表达的方式,震惊了上亿的中国观众。接着在2010年以后,他又把他的《暗算》和《解密》抛向了世界。万没想到,这两篇巨作恰似二块巨大 的埙石,接二连三地和地球碰撞引起了强烈的地震,把整个世界上的居住民震撼的膛目结舌的同时竟然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麦家笔下的那些充满曲折、离奇、辛酸、复杂、迷离、寻寻觅觅、是是非非和悲悲苦苦的故事被国人称赞为糅合了“东”与“西”,打通了“雅”与“俗”。麦家本人则被外国人赞誉为与博尔赫斯(世界上最早的最有名的小说先锋派作家之一)的气质巧妙结合,目前无人能及的,具有极高写作天赋的,集谍战和悬疑于一身的世界级写作大师。比如英国《金融时报》是这样说的:“麦家的写作结合了博尔赫斯和纳博科夫的特点,而且令人惊喜的是,《解密》是一部完全独创的文学类型——将谍战小说、历史元素和数学逻辑学术融合成了一个具有震撼力的整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麦家的几部代表作已经被翻译成21国文字,卖出了29个国家版权,国外销售量极好,美的麦家天天咧着腮帮子笑哈哈的,仿佛怀里揣了一个金灿灿的弯月亮一般哩。比如他的小说《解密》在西 班牙发行的头20天就赢得了销售量前5名的骄傲成绩,并一度排名亚马逊世界文学第十七名。最令人不解的是高高在上,神龙不见首的,令人崇拜的英国企鹅出版集团竟然放下架子,恍如唐老鸭一般,拽着肥肥的屁股也向麦家投出了献媚的眼光,还努出了红的发紫的性感厚嘴唇,强吻在麦家自认为写的最好的长篇小说《解密》那白嫩的肉体和红扑扑害羞的脸庞上,并且继鲁迅《阿Q正传》、钱钟书《围城》和张爱玲《色戒》之后,将《解密》列入了企鹅经典书系列。
其实,成绩和荣誉背后的心酸史只有麦家一人知道。比如他的长篇小说《解密》,是一本曾被长期误读的小说。11年的创作,曾被退稿17次。有一次麦家因为他辛辛苦苦写的小说被拒绝发表,精神上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人像发了疯似地无目的乘上了南下的汽车,神魂颠倒的一过就是数天。最后他不得不把他的长篇或中篇小说拆成短 篇以迎合出版的需要。当时至于小说《暗算》和《解密》冲入世界他连想都不敢想,以后发生的那些神话般的事情完全属于一种巧合,一种个人的运气,宛如家门口莫名其妙地下了一场元宝雨。没有这种天上掉银元般的幸运,估计这两部小说现在仍然困守在中国各大书店里睡眼惺忪的养年益寿哩。
为什么中国只有寥寥无几的小说作品在世界范围里发行,其中又有少的可怜的小说被世界公认的最具有权威性的图书商行认可发行的哪?难道中国出不了优秀的小说 作家?出不了可以和世界一流作家作品比美的作品吗?要我说,中国的好小说好作品比比皆是数不胜数。中国好作品冲不出世界的原因之一是选美权决定权不在中国人的手里;其二是其一的延续,中国许多优秀的作品没有西方文化的味道,没法满足西方读者的需要;其三是缺乏准确的翻译,缺乏能表达原著精华的二次创作。比如一部非常好的作品,如果被平平淡淡地翻译成外文,这本外文译本的内涵就会像埋在粪坑里价值连城的国宝一样,看上去又脏又丑,怎么能让外国读者看下去呢?
麦家的长篇大作《解密》和《暗算》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被外国汉学者发现,并立刻在世界上风靡,而且长久不衰不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说服力的例证吗?
文章写到这里,我感觉有责任把麦家的《解密》和《暗算》和一位名叫米欧敏的英国女士的奇遇告诉大家。米欧敏这位英国小女子从小生活在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阿拉伯语和土耳其语教授,母亲则是波斯语教授。米欧敏中学毕业后决定选择父母的语言专业。她问父亲:“世上最难学的语言是什么?”父亲回答:“当然是中文了。” “好!那我就学习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中文吧!”米欧敏说到做到,一学就是八年。
2010年上海世博会像全世界闪出了含情脉脉极具诱惑力的眼睛。这一来,米欧敏心动了。于是,她迫不急待地坐上了从首尔到上海的飞机。像期待的一样,她那 世博会之旅如愿以偿。没想到返程时,飞机晚点三个多小时。她在机场无所事事闲逛时,到书店随便买了两本书——《解密》和《暗算》。据米欧敏回忆, 当时她对中国小说没有兴趣,之所以买下这两本书主要是书的封面看起来挺吸引人的,再说了,有本书随便读读可以消磨时光吗!
没想到当她把无聊的目光落在了麦家小说《解密》上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这本书了,就感觉到有责任把这两本书翻译成英文给爷爷看,虽然当时并没有想到要发表。给爷爷看的目的也仅仅因为爷爷在二战时期曾经在英国布雷奇利庄园供职过,从事过破译家的工作,可能会对这两本关于谍战的书感兴趣。结果他爷爷读完这两本书就爱不择手了,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地就参与到孙女的翻译过程中。你们想啊,麦家的这两部小说的主要故事情节都是围绕着如何破译敌方电文展开的,有了她爷爷把关,米欧敏对麦家这两本书的英文翻译能不准确?形容的能不到位吗?所以啊,《暗算》和《解密》英译本在世界上畅销也多亏了米欧敏的爷爷在翻译上的帮助。
米欧敏最先翻译的是《暗算》的第三章《陈二湖的影子》,随后又翻译了《解密》。又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曾翻译过鲁迅和张爱玲小说的著名汉学家朱丽叶·拉弗尔,中文名字叫蓝诗玲。蓝诗玲看了后,被《解密》里的内容惊呆了,马上转给英国著名的企鹅出版集团的编辑。 这位编辑看了《解密》的英译本后如获至宝,亲自到中国三顾茅庐才找到了麦家,从此麦家的《解密》由企鹅出版集团出版,终于冲出了中国,在世界上制造了一个又一个中国式童话。他的几部大作陆续被翻译成多国语言,成了当今世界文坛的抢手货。其发行量远远超过了现在中国任何一位作家的英译作品。就连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都妒忌的眼红,当着那么多人失态地跺着脚吼道:“我也参过军,为什么我就写不出这样的体材,这样优秀的小说呢?”
对于麦家的作品我是几年前先看了电视剧《暗算》后,再读小说的。自己感觉在小说《暗算》里麦家用笔清淡,没有什么比喻,引伸什么的,是故事里错综复杂, 神奥迷离的情节使得这部小说有一种摸不到看不见,诱惑人心的活力。它让我认识了瞎子阿炳,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数学天才黄依依等奇怪的人物。以后通过对麦家访谈一文中才知道,《暗算》只不过是麦家花了一年多时间,匆匆忙忙写出来的,由几篇中篇小说拼凑起来的作品。他下功夫最多,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应该是十年磨一剑的长篇小说 《解密》。虽然《暗算》的发表时间在《解密》之后,幸运的曙光却给了《暗算》。尤其是《暗算》被改编成同名的电视剧以后, 《暗算》这两个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啊。在《暗算》和《解密》被翻译成英文之前的2007年,文笔上败露出粗枝大叶的长篇小说《暗算》竟然获得了矛盾文学奖。这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啊!
前几天我用百米短跑创记录速度看了王蒙的新作《闷与狂》,这几天我又用了百米短跑冲刺速度看完了麦家的长篇小说《解密》。《解密》就写作的下笔 和用句上,故事情节上下联系上,对人物的描述和心理分析上突显了西方小说的特点。故事发生的时间跨越性大,从十九世纪末一直到二十世纪末,以旁观者叙述主人的家史为开篇,然后是自述,接着是自述里的自述。故事不但有时间的纵轴,也有空间的横轴,一会儿国外,一会儿国内,到处是包袱,是迷团,是罕为人知的数学奥 妙,是乱麻似的逻辑推理,是神奇的想象和构思,是一串串的有肉感的比喻。让人边读边思考,脑子需要不停地转。真是妙不可言,值得一读。难怪这部小说在世界 上这么行销,被企鹅出版集团做为珍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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