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癌拼搏（十二）

十二、女儿回家

（A）惊喜

星期二，二月二十一日，那天可真是忙乱的一天。

一早四点整我就被定时的收音机弄醒了。平时晚睡晚起，从早晨六点半定时收音机响起到七点半收音机停止后还赖床的先生，今天却一反常态，一个鲤鱼打滚，一骨碌地下了床。他一抬头见我醒了，便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才四点，把你弄醒了。我今早要去公司开会，你继续睡吧。”他立即关了收音机，迅速步入主卧室一侧的卫生间，开始了常规性的淋浴漱洗。半小时不到他已一切就绪，匆匆俯身吻了我后，扔给我一句话：“照顾好自己，一天愉快！”人便随着余音，一阵风似的下楼，冲出门外，开车走了……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我一定会对先生这神秘兮兮、不同寻常的举动而提出疑问的。可是头天晚上，我正被中药中毒（请参照第10集）弄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一晚上满脑子都在想：“是什么东西引起我的病状？我该怎么办呢？……”加上当时是凌晨，我正半睡半醒，实在无心无力去多想。

七点后，我挣扎地起了身，打发好儿子起床、洗漱、穿好当天的校服（每周各五天要按校规，穿着不同的正规校服及运动校服等等），安排他吃好早餐，准备好他的早茶（早餐与午餐之间的一顿饭）及午餐，然后送他去学校。于是，我的一天就随之开始了……

送儿子到学校后返回家中，我一边吃着妈妈为我精心做的早餐，一边迅速地思考、计划、安排着我这一天要做的所有事项。

那天早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有一个事先安排好的重要电话会议，由我公司国家部门经理和当地部门经理直接参加，专门了解我的病情现状，并与我讨论有关我重返工作岗位事项的会议。现在，如果因为我突然变故，想去看中医而要改变这个会议时间的话，是不太可能的了。但是，我能不能做到两不误呢？

昨天（星期一）在我去参加白血病基金会主持的CLL讲座的路上，我突然出现了头晕目眩、全身僵硬的症状，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一症状与这一周服用的中药有关。所以，今天我必须去看中医找出答案。中医诊所十点开门，今天是阴雨天，从家到中医诊所大约需要一小时车路。如果我能在十点钟到达诊所，加上排队等待，大概十一点半之前，我就应该可以看完中医了。然后，我就可以直接打进会议电话，按时参加会议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三下五除二，迅速地吃完早餐，拿上我所有剩下的中药、手机耳机以及我为电话会议事先写好的稿子，就冒着毛毛细雨出门上路了。

那时我的体力仍然非常虚弱，稍一紧张就会立即感到头晕目眩，做一点儿费神的事就会感到精疲力尽。结果待我紧赶慢赶地到达目的地，将车在停车场里停好，再头重脚轻、踉踉跄跄地走到中医诊所时，都已经十点半了。等轮到我看中医后，再将药方交给药剂师煎药时，时间正好指向十一点半。我立即步出中医诊所门外，及时打进了电话会议里。那时两位经理已经在线上了。会议如期进行，并按预期的结果顺利结束。我重返工作的计划也就从那天开始规划了，其间起伏波折的实施计划路程，且待我下集详述。

话回主题。电话会议结束后，恰好是中午饭点时间。我立即抓紧时间，走到街上，就近步入一家饭馆，点了一顿便餐。门外，仍在下着细雨。饭刚吃完，我的手机就响了。药剂师告诉我，药已煎好，随时可以来取。

我马上转身回到中医诊所，拿上打好包的中药箱后，就立即直奔停车场，去接放学的儿子回家。途中，先生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他：我今早临时决定去看中医。中医确定了我是中毒，这周剩下的药要我减一半量吃，而且中医又给我开了一周的新药。所以，我正从中医诊所往儿子学校赶呢……

我提前十分钟赶到了学校，那时雨也停了，云也淡了许多，但能见度仍然很低。当我在校门口等儿子放学出来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小狗狗，在和儿子上学期四年级的老师说什么。当时我也没太在意。

放学铃声响时，那位老师和那位小姑娘一同往等待人群的方向走来。这时，那位老师突然停下来，对小姑娘指着我说：“那不是你妈妈吗？”我怔住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姑娘就大叫一声：“妈咪！”直向我奔来，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天哪，是女儿！从天而降的女儿！在美国洛杉矶（LA）住着的女儿！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母女俩，加上狗狗Coco夹在我俩的怀中，无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抱着，跳呀，蹦呀，笑呀地喊了起来。这下我才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先生今早的一切反常行为，原来他是赶去机场接女儿了。这父女俩人竟然合伙保守秘密，送给我这样一个美好的特大惊喜！

女儿接着告诉我，她是应澳洲电视台ABC3的邀请，回国十天，来开拍她主持的那个节目的第三个季度的。这第三个季度的摄影场地一半将设在澳洲悉尼，另一半将设在美国洛杉矶。这可真是方便了她呀！

我的天哪，我差点兴奋得没当场得心脏病！

（B）向女儿公开病情

接上放学后和我同样惊喜的儿子后，他和Coco都搭女儿的车，妈妈我只好自己独自开车回家。

在回家路上，我也在迅速地思考着跳入脑海里的第一个重要问题：现在女儿是唯一的一个不知我患白血病的亲人。我该什么时候，又该如何向女儿讲明实情而又不让她受影响，不为我时时担忧呢？当车开到家门口时，我主意已定：为了不让女儿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今天我就必须向女儿公布我的病情，越早越好。

女儿回到家中坐定后，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把一串串问题像吐瓜子似的向我扔来：为什么我今天在家没上班？我老在Email（电子邮件）或Skype（视频）里说在家生病，到底生的什么病呀，重不重啊？

其实那时，我正在抓耳挠腮地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呢，结果女儿先开了个头，这正好给了我一个求之不得的大好时机。我立即接口：“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儿呢……”

我用尽量平静的口吻，清楚缓慢地告诉女儿，我得了一种最好的早期慢性淋巴白血病，简称CLL。一般早期病人除了免疫力较低而已，他们会像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症状。所以有许多CLL病人都是偶然得知自己有这病的，我也是如此。如果我不染上其它恶性疾病的话，我的寿命也会像其他健康人一样长的。我还用宋庆龄为例子：“她也是CLL病人。她活到八十八岁，最后死于冠心病。” 在澳洲生长的女儿并不知宋庆龄是何人，我只能用英语向女儿简单地解释：她曾是中国民国时期的第一夫人。

当然，我还得认真地回答女儿含着泪，接之而来提出来的一个对她至关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在家人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得了白血病的人？”

女儿和我一向很亲近，我俩不但是一对相互关爱的母女，而且还是一双无话不谈的贴己朋友。正因为如此，对女儿公布我患白血病的实情，对我来说是一场最难的心理考核。以防女儿对我产生不必要的信任误会，我早做好了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思想准备了。我说：“因为距离的原因，怕你一听到‘白血病’的字眼，就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紧张，让立足未稳的你分心。所以我想面对面地告诉你真实情况，这样你能亲眼看到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语言，不就省了我许多无用的解释了吗？”

女儿点头，表示她明白了我的心意，同时她的眼泪也像滚珠似地流了下来。她说：“妈妈，您是知道的，我是多么地需要您！您一直是我依靠的岩石，我效仿的榜样。只要我的脑海里有您，我才能够大胆踏实地闯荡世界，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最受不了看他人在我面前掉泪，尤其是自己的儿女。于是我立即制止她：“宝贝，你知道妈妈不喜欢看人哭。你们一难受，妈妈会比你们更难受。妈妈最喜欢你们逗妈妈笑。忘了吗？只要你们老逗妈妈笑，妈妈说不定能活到一百多岁呢！哈哈。”

女儿马上擦干眼泪。我乘机转移了话题……

女儿的“考试”，我总算顺利过关了。我大松了一口气。而且，懂事的女儿不想让我加重思想负担，在家的十天里，她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流过眼泪。

（C）过生日

女儿回家第二周里的一天是我的生日。不知是凑巧呢，还是有意安排？女儿忙得连周末都见不到她的影子，她早出晚归，到不同场地去摄影，但却在我生日那天没去上班。

那天一早，我一睁眼，先生和一对儿女就向我祝贺：“生日快乐！”先生上班离家之前，将公婆给我的“For a Special Daughter-in-law”（致一位独特的儿媳）的生日卡片和一个包装精致的生日礼物转交给了我。

婆婆一向是挑选各种祝贺卡片和包装礼物的高手。她送的生日卡片，不但上面的诗或句子情深意长，而且卡片的设计也很漂亮。她包装礼物就更是专家级别的了。她每次在圣诞节、复活节、母亲节及生日里送我们的礼物，常常都是用色彩搭配的包装纸包着，扎以美丽的蝴蝶结彩带，用金光闪闪的各种彩色字母组成贺词，并粘配着各种彩花，次次都让人不忍心撕开那层包装纸，把它立即扔进废纸篓，而直接去看礼物。这次她送我的是一大盒全套高级的手、脸、眼、唇润滑油、香水，以及手、面、身彩色洗洁剂。接着父母也送上他们给我的生日卡片。卡上以“亲爱的好女儿”开头，以“最疼爱妳的爸爸、妈妈”结尾，贺词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父母对我的宠爱。

接下来的一天，我的手机不时地收到弟媳（代表弟弟，因为他整天世界各地到处出差）、妹妹、还有弟弟从日本硫磺岛上打来的生日祝贺电话，以及其他家人送来的“生日快乐” 的手机短信。弟弟和妹妹总是年年如此，从没忘记及时给我送来庆生的温暖祝贺。

中午，父母特意为我做了我最爱吃的五、六盘炒菜和手拉面 —— 我的生日长寿面。午饭后，女儿自报奋勇地代我去学校接儿子回家。一对儿女回到家后，他们一年一度祝贺妈妈生日的节目就开始了。

首先，女儿递上了她那自己手工设计的粘着一个手剪大红心的生日卡片。卡片封面的大红心下写着：

“MY MUM”

“You taught me right from wrong,
You taught me to be wise,
You taught me to be strong,
A HERO IN MY EYES…”

（简译：我的妈妈/是您教我辨别是非/是您教我明智/是您教我坚强/您是我眼中的英雄。。。）

卡片里，环绕着大大的Happy Birthday的周围，女儿写下了她甜美的贺词：

To my dearest mum …

I am so grateful that I am able to spend this birthday with you. What a wonderful unexpected gift!! The older I get the more I realise that you are my partner in life. I know that you always have my back; you are always there for me. And I’ll always be there for you!!

You are the strongest woman I know, you can do anything you set your mind to, and you taught me that!! I admire you mum and I’m so lucky to have a woman like you to look up to!! Stay strong mum, I need you. My lucky star is watching over you too!!

（简译：致最亲爱的妈妈。。。我真庆幸我能和您在一起度过您的生日。这是一份多么美好意外的礼物啊！！我越长大就越意识到您是我生命中的合作伙伴。我知道您总是在我的背后支助着我，而我也将会在您的身后支持着您！！我知道您是个女强人，只要您想做到的，您就一定能做到，您也是这样教我的！！我敬佩您，妈妈，我真幸运有您做我的榜样！！妈妈，要坚强，我需要您。我的幸运星也在照看着您！！）

“幸运星”是我与女儿的专用语言。因为从小我就告诉她说：“你是在幸运星下出生的。”每当女儿受到挫折沮丧的时候，我总会用“幸运星”来鼓励她说：“别忘了，你有幸运星照看着呢。有福之人不用忙，没福之人跑断肠。那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又何必强求呢？说不定你的最佳机会就要到了……”结果，好几次都让我歪打正着地说中了，女儿呢，也就越来越相信我这一说了。所以呀，现在女儿也用“幸运星”来鼓励我，要我坚强面对病魔，相信会有最佳机会来到的那一天。

接着，女儿又递上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对手链。那是她为我精心设计制作的。手链是用一条红线缠着金链、串着不同的金饰物做成的。女儿回家后见我双腕缠着细细的红绸带，曾好奇地问过我是为什么。我说：“是为了辟邪”。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她问我的用意。在一条手链上的金饰物里有一颗金心，上面镶着“I love you Mum”(我爱您，妈妈)；在另一条手链上的金饰物里有我英文名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和公公在婚礼上送我英文名的第一个大写字母的金胸针是一种字体 ——罗马字体。我很喜欢罗马字体。女儿真是知我心。女儿送我的这对手链，带着她深深的敬爱和浓浓的祝福，时时刻刻地保佑着我的健康平安。自从女儿帮我带上这对手链，我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接下来，该轮到在一旁等得迫不及待的儿子的节目了。

儿子先向我呈现了他用A4 尺寸的打印纸一折两半做成的生日卡。卡片封面的上行写着：“Happy Birthday Bubby Mummy!”（生日快乐，可爱的妈咪！）；封面的中间写着两个硕大的数字 —— 我的生日年龄；封面的下部画着大小胖瘦不同、标着爸爸、妈妈、姐姐和儿子名字的四只鸡和标着Coco的小狗，用来代表我们全家每一个成员。接着，儿子打开了生日卡片，带着他那种常有的狡猾诙谐的眼神和嘴角，开始了他第二个最拿手的节目：演唱一首自编自谱送给妈妈的生日歌。我立即警觉了起来。

你要知道，“滑稽逗乐子”是儿子的天性，从他嘴里很少能听到那些一本正经的话。他常常会把人变成鸡、猫、狗动物化，把狗变成人性化，而且还常常歌颂那些身体排泄物、液及气体的好处等等，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学校的老师不但不惩罚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为，而且还不时地让他在课堂里演唱他自编的新歌，弄得大家前仰后合、捧腹大笑。他真是走到哪儿，哪里就会笑声一片。对他，你很难板着脸，严肃起来。

看着他写的纸页满满的歌词时，我就预感到他又会胡诌八扯地来一段不登大雅之堂的傻歌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不，他一开口唱的就是：

“Dear Mum, I like your bum, Coco likes it, too. …”

（简译：亲爱的妈妈，我喜欢妳的屁股，Coco也喜欢它。）

我一边大笑不止地听着他洋洋洒洒，长达六、七分钟的生日“颂”歌，一边忍不住再次联想回忆起儿子太奶奶的老故事。那是公公告诉我们他小时候的一段故事……

那时候，公公的家就住在教堂隔壁，家里孩子多，事也杂，太奶奶在家里免不了有大吼小叫的时候。因此，太奶奶曾多次遭到神父的严厉训斥。说她嗓门太大，影响了教堂里做弥撒。太奶奶不敢当面顶撞神父，但她的委屈怒气却又无处发泄。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有一次，她把她的排泄物漂漂亮亮地包装起来，封面上写好了教堂的地址和神父的名字，然后专程去当地邮局做为包裹寄了出去……

太奶奶现在早已作古十几年了，而她这出大逆不道的恶作剧却让人难忘。每逢大家回忆起来，都会忍俊不禁，大笑不止。哈哈哈！所以我就一直在怀疑，是否儿子继承了他太奶奶这方面DNA的 “坏”细胞呢？

晚上，先生下班回家，向我捧上了一大束粉红相间的玫瑰花和他送给我的生日卡片。卡片封面上有三个心形的小窗口，窗口里是夫妻相爱的漫画，小窗口的周边印着这样的贺词：

 “To a very special wife / Your birthday is the perfect time / for me to let you know how much you really mean to me / and how I love you so / this loving greeting comes to you the one that I adore / for every day that passes by /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简译：致一位很特别的妻子/在妳过生日这一完美时刻/我要让妳知道妳在我心中的份量/我是多么地爱妳/让这恩爱的问候送到我崇拜的人儿那里/随着时光天天流逝/我爱妳也越来越深）

这样的酸话，先生是既不好意思直接对我说，也不好意思亲自写给我的，他总是用铅印字来替他表达。而且，他知道我是很欣赏他挑生日卡片的眼光的。先生写给我的贺词不乏一些对我的鼓励之词。我和先生的生日只差六天，我们同是双鱼星座的一对人。喜欢读星座的婆婆说：“双鱼星座的人是爱梦想的人”。所以，婆婆老称我们是一对爱白日作梦的双鱼。每年我们都是在公婆家里一起过生日的，今年也不例外。婆婆早都说好了，要我们这个星期天去她家吃午饭，庆祝我俩的生日，大家一起吃我们的生日蛋糕。所以，今年我过了两次生日。

尽管今年我和先生都过得不是大生日，但是，在我生日那天，我度过了非常愉快难忘的一天。

（D）大C小组（Big C Team）

星期六，三月三号是女儿返回美国的日子。我和先生头一天就分好了工：先生负责带着儿子去参加每周六的少年蓝球比赛；我负责送女儿去机场。

那天是阴雨天，老天像我们心里的泪水一样，淅淅沥沥地洒着。路上我们娘儿俩似乎谈了许多许多的知心话，又好像什么话也没说。在机场分手的时候，我们俩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开……

最终，女儿走了，带着我深深的思念和祝福，去追逐她的梦想去了……

女儿走后不久，我看了先生为我推荐的有关癌症病人做主角的一系列电视连续剧：《Big C》(大C)、《Breaking Bad》（破罐子破摔），等等。

因为C是英文Cancer（癌）的第一个字母，所以这里的“大C”就暗指Cancer（癌）的意思。 《Big C》是讲一位患四期皮癌黑色素瘤（melanoma）的中学老师Cathy Jamison（凯瑟。简米桑），在对待夫妻关系、母子关系、兄妹关系、医生与病人关系、朋友关系里，因癌症疾病纠结而苦苦挣扎的故事。

《Breaking Bad》是讲一位患晚期肺癌、怀才不遇的中学化学老师Walter White（沃特。白）不同寻常地对待自己癌症的“有趣”故事。沃特家中有一位怀孕七个月的妻子和一个患有脑瘫、正在上中学的儿子。为了供养家人，沃特不得不同时打几份工。当得知他患了不能手术的晚期肺癌时，为了在极短的时间里赚大钱，从而能够在他死后，给家人留下足够的钱维持生活，他竟然利用自己曾获得诺贝尔奖（Nobel Prize）的高超化学知识来制造高质量的冰毒。这部电视连续剧引起的褒贬争议很大，还曾先后获得过六个Emmy Awards（爱美奖）呢！奇怪的是：我竟然对他这种“聪明果断、破罐子破摔”的举动投完全赞成票。我一定是脑子糊涂了。哈哈。不过大家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也没本事造出冰毒的。所以在这里，大家不妨谈谈你们对沃特“破罐子破摔”的看法吧。

扯远了，咱回到主题大C上吧。C既是Cancer（癌）的第一个字母，也是Career（事业）的第一个字母。我由此从这部电视连续剧《Big C》的标题上受到了启发。与女儿商量后，我们娘儿俩从此发起一个小组，叫“大C小组”。C对我来说，我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战胜癌魔，而C对女儿来说，她的最终目标就是要事业有成。

自从我们的“大C小组”成立后，我们俩就各自为实现自己的最终目标而行动起来了。

先说女儿从去年（2011）十月抵美后的成就吧。女儿在洛杉矶不到两周内就得到了两份工作：做酒吧调鸡尾酒的酒保（bartender）和网站记者。结果她刚去那酒吧不久，老板就发现了她精湛的专业摄影技术，又给她加薪，要她兼做酒吧里的摄影师；两个月后，老板极欣赏她的领导能力，又加薪提升她兼做酒吧的小领班。加上她还被聘用为模特，上了几次电视做些小广告；而且还不时地继续做她的澳洲电视台节目的主持人；有时还被聘用做不同宴会活动的主办人；或被聘用摄影师，为模特摄影做不同的广告；还要采访、摄影、写文章送上网站，以及做健身房里的瑜伽（yoga）教练，等等。总之，她在这几个月内，工作是五花八门、灵活机动，一天内能打多份工，赚多份工钱。她不但挣钱能自己付房租和生活费用，而且还能有剩余的钱用在自己眼花缭乱的兴趣爱好之中。比如，她乘飞机去纽约，随后周游了Niagara大瀑布；加拿大的Toronto；自己伴友开车去Grand Canyon爬山，四次到不同的山上滑雪；从飞机上或从热气球（Hot Air Balloon）的筐里玩花样跳伞；到处参加不同地区的大型音乐活动，比如在Coachella、Venice Beach等地；多次海上冲浪；甚至学射击、学西班牙语、学网面设计（唯有这门课是单位保送的）等等。女儿现在正在大刀阔斧地加快步伐，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目标促奔而去……

这个疯丫头，疯拼、疯玩、疯乐的疯劲儿，可害苦了妈妈我！做为一名“大C小组”的成员，女儿的合作伙伴，我说什么也不能落后，你说是吧？但是要想和女儿竞争，可真得把妈妈我累得吐血。

但牢骚归牢骚，我总得为我的大C做点什么，是吧？于是我想，要想战胜癌魔，首当其冲的一步应该是要先在心理上去战胜它。对于我来说，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第一步就要早日重返工作岗位。因为那样，我会在与人的正常交往中，忙碌于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而将自己置身于健康人的行列之中，同时也会暂时忘却癌症病魔的骚扰烦恼，始终保持一种乐观向上的朝气。然而岂不知，久病后的我，迈出这重返工作岗位的第一步，却走过了一段不同寻常、艰难曲折、上下起伏、错综复杂的路程……

写于2012.07.01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