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美国总统初选观察

游戏规则——美国总统初选观察

傅红春

美国共和党内总统候选人提名的争夺大战,现在主要是在得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和出身亚利桑那州的联邦参议员麦肯之间进行。要赢得党内的提名,就是要得到出席全国党代表大会二千多名代表的半数以上的支持。各州党代表的人数不一样,基本上按州人口多少而定。各州党内初选的时间和方法也不太一样,由各州的共和党委员会制定。选举是一种游戏,只是规模大一些而已。看小布什和麦肯的竞争,由此了解到的一些游戏规则,很有意思。

前几天举行共和党初选的密西根州,和将在“超级星期二”(Super Tuesday.在三月七日。称为“超级星期二”,是因为几个大州都在这一天举行初选)中举行初选的加利福尼亚州,游戏规则就很不一样,可以算是两种典型。

密西根州是“开放式”初选,所有选民都可以参加,不要求非得是共和党员。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参加密西根州共和党初选的选民,只有47%是共和党选民,超过半数以上是非共和党选民(35%是独立选民,18%是民主党选民)。密西根州共有58个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名额,其中48个名额是按国会众议员选区(密西根州有16个国会众议员选区)分配,每个选区三个名额,哪一个候选人赢得这个选区的多数选票,就得到这个选区的全部三个名额。另外还有十个名额,由赢得全州多数选票的候选人得到。

密西根州的共和党初选,麦肯超过小布什。主要原因在于麦肯得到非共和党人的支持。在参加共和党初选的民主党选民和独立选民中,麦肯分别得到4/5和2/3的选票。而在共和党选民中,小布什则得到70%的选票。对于密西根州的初选结果,小布什向麦肯表示了他的祝贺,但他也指出,他知道很多民主党选民受到鼓励来给麦肯投票,而这些人在大选时则肯定是支持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不论那个时候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是他还是麦肯。

对于民主党人来说,这样玩游戏肯定是有利的。因为这样就增加了共和党的内耗。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竞选经费。到现在为止,小布什筹措到的竞选经费,不但高出党内对手,也高出民主党对手。如果他轻松赢得党内提名,他就可以将绝大部分的经费集中使用在大选之中。现在小布什和麦肯难解难分,不管谁最后赢得共和党提名,在党内初选中都需要花费大量经费(不是行贿、送红包,而主要是广告宣传)。

加利福尼亚州则是“封闭式”初选。实际上加利福尼亚州也有“开放式”初选,任何一个选民,都可以不受党籍限制,向任何一个候选人表示支持。但在决定党代表的名额由哪一个候选人赢得的时候,则是“封闭式”,有党籍限制,必须在初选投票前一个月,正式登记为共和党选民。而且,赢得州内多数共和党选民的候选人,得到加利福尼亚州全部的党代表名额。这样的规则,现在看来对小布什将会是有利的。

同一个党内的初选,各州的规则还不一样。这我过去是没有注意到的。这也可以算是美国文化“多元化”的又一个例证。

将美国总统大选(包括党内初选)比为游戏,我觉得很恰如其分。虽然大选要花费多少亿多少亿美元(占GDP比例并不高,而且按选民人均算,数字也很小。这些我过去在《联合早报》谈到过),但整个选举过程的气氛,就象是大家玩一场游戏。每个人都按照既定的规则来,某种规则可能对某个候选人更有利一些,但规则是早就制定好的,并不是“临时抱佛脚”的“量脚制鞋”。这就是一种“公平原则”的体现。

笔者居住的纽约州,也是在“超级星期二”举行初选。离投票日期这么近,笔者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于平常的特别气氛(只是在几个月前,收到过一封小布什签名的募款信。是那种大公司做广告式的信)。美国人除了特别亲近的朋友,是不谈论“你会给谁投票”这样的话题的,这属于个人隐私的范畴。就象不能问年龄、收入、体重一样。前几天克林顿夫人到Syracuse大学演讲(她现在正竞选代表纽约州的联邦参议员),是大学生中的民主党组织邀请来的,我去听了,报告厅里听众不超过一千人,有学生也有教授,还有周围地区的其他居民,场内和场外的气氛,和一个普通大学教授的学术报告会没有什么不同。

政治修炼到这样的宁静和温和,我是非常欣赏的。

新加坡《联合早报》2000-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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