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悲伤。而秋天绚丽的
阴影，生长进石头，听觉
深入苍苔。抿紧树叶的
嘴唇，我们沉默
岁月呵，一片片剥蚀
风化着梦，风化着阳光，连你的额角
也被风化，不变的唯有
琥珀里的幻像，任晨昏交替
众鸟啾啾
直到黎明的血，被稀释得
不再能够涂写一段碑文，或
滋养一个明亮的灵魂
什么样的神圣，让你在石雕中
安详如初？什么样的坚强
让你在石雕中
也不致绝望？生命呵
踏过风烟和浮尘
越过铁窗上被阻挡的星空
呼啸着被消音的弹孔，被宣判的
秩序、真理，和泪水
不肯就范
时光在此中断
世界飘满墓碑
面对流向冰川的海
落日化为灰烬
我们熟悉黑暗，习惯寒冷
而泥土如此温暖，如此芬芳
抚摸荒芜的道路，凝视林翳深处
永远的疮疤。你以空旷面对
空旷，以苦痛袭击苦痛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陈列国土和街巷
用雨水容纳，规模宏大的失败
然后静静消失，在浓雾弥漫的
草地上
2006，初稿
2011，修改
这首诗写得真好。在CND发表过吗？读了关于林昭的文章和关于她的记录片，再来读这首诗，感触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