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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编辑、作者、读者可以跟食肆、老板、厨子、饕餮相比。

食肆取胜靠地点,北京琉璃厂、纽约第五大道的饭庄那叫档次;下九流的杂巴地的馆子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卖三聚氰胺的发了大财,混水摸鱼的自得其乐,庄士雅人可待不住。心性高的老江,在外面转了一圈还要回来,就是这个道理。

网络时代,老板也是业余的,繁忙琐碎的工作之余,为食肆扑上全部心血。众口难调,安排了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各大菜系;top gun 难寻,从不拒绝身怀绝技打一枪就走得过客,更指望名厨打理;杜绝味精、糖精、酒精,讲究天然、悠然、怡然;禁忌荤腥油腻、提倡清淡健康;林子大了啥鸟也有,碰上砸台子的火爆,出来讲句公道话;大事张扬的厨子,也要略加限制;凡此种种,让CND多年来占据要津、坚守重地、保持格调、提高水准,成为海外文坛的一道秀丽的风景线。

厨子不拿工钱,只练手艺,耍把子。上台的或是技痒难熬,或是想纱绷子擦屁股——露一手;或是一言在喉、不吐不快。说文雅了,有创作欲。写小说,爱和死是永恒的主题,翻出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很难。做饭也一样,材料、佐料谁都有,炒作也就是那么两下子,咋地他(她)做出来的不一样呢?这就是食客最感兴趣、百吃不厌的原因。厨子有厨子的毛病:有的在一盘得意之作上面扣一只碗,碗上贴块红萝卜皮——那是厨子在讨彩头,没的叫好就泄气;有的厨子掂起炒瓢就吹,说他祖上是谭榜眼,所以做得一手姣好的谭家菜,说多了生厌。好厨子会让菜肴自己说话,那聪明、功夫、火候、色泽、口感、嚼劲、回味全在那一盘菜里,还要说啥?艺术相通,前两天在看梅兰芳的《移步不换形》,梅先生的大段文字一气呵成,像他在台上唱的西皮快板那样痛快。启功的顺口溜式的小诗闲适、内敛、从容、不事张扬,像他的尺牍和条幅。吴作人、陈丹青的文字让人想起一幅幅淡雅的水墨、浓艳的油彩。只有苏东坡的文章才会让人觉得秀色可餐、口舌生香、脍炙人口、回肠荡气、余味无穷,因为他把做东坡肘子、东坡肉的厨艺糅进文章里了。

食客是衣食父母,财源;同时也引导风向。谁都只有一个肚子,食肆里那么多吃食,吃啥呢?这时,一篇评论往往会阻止或引来吃家。信不信由你:很多人先看评论,给力,再去那家餐馆。来CND的吃家不是打灾区来的、饥不择食的哥们儿,而是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主儿,他们会逼着厨子选菜精心、洗菜用心、炒菜费心。这结果让大家吃得更健康、快乐。下馆子不留小费是很没面子的,在食肆里虽然不必,但给点小费,惠而不费,何乐不为呢?小费实际上是选票,选出好饭馆、好厨子、好菜肴。花上两分钟写几个字的评语,即可与厨子互动、可为其他吃家开胃。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知饥饱、内行知味道。能咂出满纸荒唐言中味道的是饕餮,说的话在理、不伤人,那叫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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