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一年在CND赏了美文,长了见识,交了朋友。自觉更讲品位、修养、懂得友情,更加爱猫、爱种菜。随着对CND的依赖,也有了更多的希望。
真正有品质的生活不靠贪欲、并非纵欲,甚至无须食欲和性欲,而是靠文化生活、精神生活和灵魂生活。今天,这样省钱省时的享受是上网,上有品位的网站,再具体一点,上CND。
打开个链接,先一目十行浏览,假如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一段聪明的文字,或是一个精妙的比喻,那就够味儿;再精读,复读。CND上的精品,首推编辑和读者推荐的文章;其次有《圣地的邪恶》系列,将那一本本不忍卒读的痛史揉碎,整出棵被曲扭的歪脖子树来,要多大的功力;再有老卢、老李、菊子、于伽、凡草,杜欣欣、格丘山、韩晶晶亦时有佳作。这些文章或浅唱低吟,营造的一种境地,芳香四溢;或轻描淡写,烘托出一种氛围,妙不可言。
评论好像花拳秀脚,好像短兵相接。那功夫、那力度、那聪明、那义气怎一个好字了得?三户立了个牌坊,凡草来砸,有人替三户接招儿,本来已经好看了,三户出来说话:“闹半天是个粉拳头,我说这哥们儿咋抢着上呢。”一次我在猫线留言,那会儿刚上CND,三户帮着介绍说,这就是吃小豆冰棍的那家伙。把“看”改成“吃”恨得我只有咬牙根的份儿。简洁、磐石、愉悦、水晶、亲王、阿W、支离叟诸人认真心细,评论到位,让人诚服;间有警句妙语,发人深省、令人忍俊。当然还有在剑拔弩张时出来劝架的好心的大妈们,猫妈、花妈、字妈、菜园子妈。CND众多评论高手的贡献,绝对不亚于任何写作行家。
众多写家中有曾经引人注目、现正在退隐的两位:一是江岩声,一是阿W。
江岩声说罗中立画笔下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个知识分子工程师。尔等亲爹也未必是老农,有谁斗胆出来说句实话?老江这般“格色”,是对过去几十年的农民化、去智化、低俗化的文化运动的反叛。从李香香李双双,到“一地鸡毛”“农民帝国”,太多的工农兵。其实工农兵不要看工农兵,工人看韩剧、农民看帝王、大兵看毛片,艺术为工农兵是自欺欺人。纯文学、纯艺术的受者是知识分子,为什么不能在CND开块为知识分子的园地呢,为什么不可以说我父亲是知识分子呢?
老江被称为带引号的“贵族”。像他这样明目张胆不怕拍的不多,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贵族气息的人儿不少。标榜吹捧之时,阿W来了。他说,我身不满五尺,心雄万夫,你们靠着祖上的荫蔽才识文断字,我阿W老爸是个农民共党,就靠自己本事混到今天。这么说自然挨拍,他挨砖之后贴文,竟说他是阿Q 跟吴妈的后人。一个人这般作践自己,很让人心疼:如此才华炳焕的年轻人,被贵族们挤兑得走上绝路。
这两极在CND都不受待见,能挑刺绝不放过,找不出错, 便揭疮疤。老江很少回应,阿W眼里揉不进砂子,性子上来也霸道,蛮横:凡是不同意他的观点就是傻瓜,就是无知。接下便引来灾难:放屁、智弱、低能、无知、共党、间谍或由此衍生出来人身攻击不一而足。CND的读者中,有胡律师说的口袋揣着几十块美金登陆的,有自己考取奖学金来的,还有公费派来的。大都事业有成、至少不愁温饱,但也都如水晶所说到了德高望重的一把年纪,白头拼出红血、学贯中西学者们抹黑洁白圣地,玷污这好心的人们殚精竭虑经营的远离红尘的一方净土,可叹。
新年里,希望CND的读者们多一点宽容。老江也罢,阿W也罢,都是非常博学,非常能写的翘楚,应当允许人家存在。不妨把对这两人的态度,作为CND的宽容尺度。不喜欢可以少往来,不同意可以多批评。不同意见,正常;锋芒毕露,无妨,但应与人为善,君子自重,不恶语伤人,不以恶报恶。
说了半天还是瞎子摸象,一己之见,也难免有个人恩怨和preference。抛玉引砖,晒晒你的看法。新年里,愿写家们马不停蹄地写,评家们一针见血地评。大家能在更宽松的环境里、舒服地享受艺术,放胆地探讨问题,年底也会有更多更丰富多彩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