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纪行
2010年,应一个初中和高中同学W的邀请,去了趟云南。
同学高中毕业前参了军,那是1974年的事。从那以后就没有什么音讯了。最近才联系上。得知他已经移民国外,在云南有些生意往来。
11月10日凌晨乘坐61次从武昌去昆明。在车上读艾芜的《南行记》。武昌车站很是有规模。现在火车站的设计比较人性化了。特别是候车室的厕所,更宽敞了。
11月11日到昆明,但是昆明火车站出站口还是很陈旧。昆明公共厕所收费,条件不一。车站附近不是很好。
当天坐W的傣族朋友玉艳(假名)的小车去西双版纳,晚上到达。傣族女人常常叫玉什么,但同时有汉名。住两日。玉艳带我们参观了中科院植物园。民族村未进成。李长春来了。警力大出动。版纳市容极具民族特色,新建大楼都要戴帽,就是那个傣族的两只耳朵向上翘起的屋顶模式,否则设计通不过。市区附近傣族村寨都搞起了餐饮、农家菜。没地了。没有看到一个傣家竹楼,都是木头或者砖石的。晚上到澜沧江边散步,到一个酒吧喝酒。看到一个老法吃饭,说中文,原来那是店主。在版纳吃饭,都是特色农家菜。玉艳是个成功人士,经历过生活中的不顺利,现在是开自己的车,住自己的宽大的装修典雅的公寓。我以为称之为火凤凰当不为过。在昆明,还有她的一个过去的同事跟我们一起玩。两位女士跟我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言谈举止自然大方。在江边散步的时候,说说笑笑唱唱,毫不拘谨。相比之下,我在北京也好,其他地方也好,即便跟老同学见面,也只是吃吃喝喝,没有这样放松的。不知道为什么。
玉艳还是一个细心的地陪,一切安排十分周到。W多年未见,原来的小个子已经成长为一个身材壮大的汉子。他留着大背头,两髯斑驳,连着下巴上的一撮胡子。这个样子,让我联想到王洛宾。他走南闯北,经历不凡,既有西部牛仔的豪放,也有居家男士的体贴。作为地主,让我这个客人感到宾至如归。
11月13日跟W飞丽江,住一晚,也许是天冷感冒了,甚觉无趣。丽江就是一个购物城。晚上游客如无头苍蝇跑来跑去。坐在西藏屋饮茶吃饭。女老板拉姆是香格里拉人氏,一看就是一个很精干的女人。她有个女儿在北京学实用艺术。拉姆也想去北京开店。
丽江物价挺高。一个粑粑6元。而在大理附近,2.5元。
11 月14日晴,瞥见玉龙雪山一点。清晨的丽江,人不多,店未开,街道能得其本色。上午9:30坐中巴去大理,屁股颠了一路。下午1点多到喜州,由W的摄影师朋友濮演接待,观喜州镇景。濮演正好在大理采风,开着自己工作间的摄影房车。濮演已经是很有些名气的了。在网上可以看到其影展。他还参与希望工程(https://www.ynprojecthope.org/Html/2245.html)。
然后到洱海边的才村。顺便看了一个濮演认识的老外。老外很年轻,中文流利,租了一个独门独院。不似四合院,胜似四合院。院中植以各类菜蔬,俨然世外桃源。告别老外后,我们到了大理古城,住南门附近MAC旅馆。可免费上网。晚逛街,购大理石座白菜笔筒一只。多年前曾经打碎过别人一个大理石笔架,害得别人说那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在大理欲寻一个,却没有卖的。
丽江也好,大理也好,都成了购物中心。我想我是不会再来一次的。报章上吹嘘的那些洋人街酒吧,在我看来一点情调也没有,或者说都是伪情调。
11月15日早上到大理城墙上走走。在大理南门,身穿民族服装的小姑娘招揽游客跟她们照相,说自己是五朵金花。我说:你们会唱么? 会唱我就照。她们傻眼了。一个说:我们又不是表演的。另一个说:我是杂技演员。
11 月16日早上去车站买票。本来想经过重庆、万州沿宜汉一线回武汉,顺便做些旧地重游,但是没有时间,只好买直达武昌的票。然后乘车到海埂公园,10元一张门票,太贵了,因为里面没什么可看的。但还是进去了。然后到老城区。昆明市容变化极大。走得 头昏脑胀。晚上乘T62去武昌。由于此车次到武昌为23点多,不便回家,决定次日晨7时许在贵阳下车,转签K110。车上遇一武汉女子,性格开朗大方。她在拉萨工作,导游,半年工作,半年休息。顺便询问了她一些西藏的社情。听到我说T62在武昌时间不方便,她问我去哪里。我说姑嫂树。她说太远了,意思是不然可以让接她的人顺便送送我。对于一个陌生人如此表示,我已经心生感谢。
11月17日晨到贵阳便有一大惊: K110无票。次日T62也无票,只有T88有票,23点多到武昌。签票的让我中午再来看看。我便乘 2路去了黔灵公园。门票5元,比海埂公园合算。当地人15元可买月票,所以公园里有很多晨练的人。此公园有山有水有猕猴有寺庙(门票两元),可玩可看处甚多。晨练的大多为退休人,但也有年轻的。到了9点多仍练兴未减。年轻的也许是下岗的吧。山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单独的和成群的猕猴。公园禁止喂食,可是我看到一个人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包的面包给猴子,惹来一大群。又把瓜子洒在地上。一个清洁工来把瓜子扫走。老头大怒与之争辩。清洁工想必是按照规定办事,但却拿老头无奈。我想也就是中国人敢于抗衡管理人员。在美国州立或者国家公园里不服从管理人员的话,叫警察来抓起来就是了。
逛完公园出来,在街上看到有“车售”,就是开私家车的里面装了货停到路边卖。下一站去参观王阳明祠。虽然我对理学一无所知,但也是想附庸风雅。此处为古迹,免费开放。院里有好些只猫,是工作人员养的。或盘桓树上,或栖息石阶,倒也是个景观。 11点半,乘车到火车站,竟然签到一张站票,已经很感到万幸,心想就是躺在地板上也没关系。拿到票后还有四个小时。不再去远处,便去看离火车站一站地的展览馆的时装展览。同时那里也有全国名优食品展销。连看带品尝,大开眼界,可惜不便多买。最后买了一罐云南的绿色食品,似乎是叫做野树菌或者野树枞,降价一半,25元一斤。回到车站附近,常被大婶大姐骚扰问要旅馆否甚至说有小蜜陪伴。一概不理。
对贵阳印象不错,比较干净,无粉尘,就是交通比较拥挤。贵阳街上基本没有自行车。马路上没有自行车道。当地人说贵阳是唯一没有修自行车道的省城。高新建筑很多。但是没有到水泥森林的程度。早上刚从车站出来还有一个印象,就是贵阳靓女不少。不过到了下午,已经无此感觉。贵阳话比较武汉话,听起来清爽一些,不像武汉话声音那么粗。
等到上了K110,才发现尾部车厢几乎是空的。可见售票电脑不可靠。上了车,跟一个长沙小姑娘对坐。小姑娘并非美女,但是邀请我吃水果(我谢而未纳),举止大方,毫不扭捏。说起话来有点湖南辣妹子的风格。她在贵阳工厂做工,此次是辞工回乡。同行有另一小姑娘。坐在三排座一侧,上车便躺下看一本《故事会》,然后便睡觉了。其对面一小伙子,是湖北咸宁人 士,做石材装修的打工崽,爱说话。
列车服务员都忙着推销产品。液体鞋垫、不坏的袜子、充电器等等。列车员跟空姐的一大区别,就是列车员保留了各自的个性,而空姐都是千篇一律,连长相都相似,都是职业性地说话、微笑。我每次看空姐,都希望看到一个人的个性,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也许只有飞机要失事的时候才有机会吧。
一个女列车员卖东西过后,斜对面一个男乘客走过来看我看的英西文的新约,说果然是看英文小说,不得了。那个女列车员从我前边的座位背后探出头,说刚才看到你看英文小说,觉得你好了不起,英文对我太难了。前排一个女孩也站起来看我,好像我是马戏场的猴子。我不好意思地对女列车员说,只要你学就会学好的,把她哄走了。
次日晨,长沙姑娘们下车。小伙子移坐就我,与我聊天, 而且议论政治。我敷衍之,希望他不是克格勃或者同志或者克格勃同志。他说在北京呆过六年。问我哪个区的。我说某某区。他说现在在某某区有房子不得了,拆迁给一大笔钱。我赶紧声明,我是过去在某某区的,现在已经出国了,没房子了。我本不想透露我是国外的,但是更不想让人以为我屁股底下有几十万元。
11月23日:旅游结束了。回到武汉,回到日常生活中,才注意到日常生活是多么地乱七八糟。回美国之心油然而生。
2010年文,2015年修改
2024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