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帕戈斯群岛行(之二)

10月2日,伊莎贝拉岛

伊莎贝拉岛窄而长,形如海马。岛上的六座火山分别是这匹“海马”的眼睛、上身、腹部、腿和尾部。当年达尔文乘船绕过伊莎贝拉岛西南端,因无风几乎无法前行。他看到一缕烟气正从一个巨大火山口顶巅袅袅而上。达尔文登岸的Tagus Cove 位于西海岸中部,后来那里的一座火山口就以他命名。 更早些,印加王图帕克 •尤潘基带了大约100人乘筏自埃斯米拉达港出发,数月后返回,他讲了航行中那一串火山岛的故事,显然他经过了加拉帕戈斯群岛,并目睹了某次火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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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座火山造就了伊莎贝拉岛,如今面积为4500多平方公里。 这六座火山中仍有五座是活火山,位于岛南中心地带的Sierra Negra于 2018年还爆发过,爆发期间,岛民必须疏散。岛上最高的火山厄瓜多尔和沃尔夫(Wolf)都超过1600多米。沃尔夫于2015年爆发,与前一次爆发相隔了33年。沃尔夫不是狼,而是一个德国地理学家的姓。那人来此探查,绘制出第一幅可用的群岛地图。沃尔夫和厄瓜多尔火山都坐落在岛的北部,而岛上不到三千的居民和旅馆均集中于岛之东南。

虽然群岛距离大陆遥远,但不像智利的复活节岛距离那么遥远,它也不像复活节岛因太远而缺乏生物的多样性。 人们涉足加拉帕戈群岛后,那些不知人类险恶的动物或供人取乐,或葬身人腹。 19世纪之后,捕鲸船更纷沓而至。2-30年间,航行群岛的捕鲸船竟多达700艘。不过半个世纪,鲸鱼已近绝迹。1865年之后,再无捕鲸船。

群岛上的陆龟个头巨大,行动缓慢,完全无害,也完全无力自卫。在航海日记中,达尔文曾写道:今天“完全以龟肉为食,胸甲带肉烤食,像高乔人烤带皮肉一样,滋味颇佳;小龟做汤甚鲜美;其他吃法,则不甚得我胃口。” “树林中有许多野猪野羊,然大宗肉食还是来自大龟。” 人类捕获它们,除了吃,还用龟油照明。用龟壳作包装品。达尔文也提到:“当然由于不断捕食,它们的数目早已锐减,然人们仍有把握,寻猎两天,就够吃一个礼拜。据说先前曾有一船便载走七百只大龟…。” 200多年,每条船都会捕获几百只巨龟,少数龟肉成为食物,更多的装船运走。叠摞于舱中的巨龟不吃不喝,在长途贩运中仍能存活。短短几十年,多达几百万只巨龟被捕获或杀害。 1846年 ,圣玛丽亚岛上的巨龟绝迹。目前群岛上仅剩2万-2万5千只。即便如此,相对于其他地方,群岛因距文明遥远,生态毁坏之程度远逊于大陆。又因各岛相距甚远,岛上生态得以独立发展,生物进化各异。

除了人类捕杀,鼠类和家畜也杀害巨龟。最初命名的14个巨龟物种,目前只余11个了。由于自然孵化巨龟蛋越来越难,伊莎贝拉和圣克鲁兹岛都建立了人工孵化基地。这里的巨龟孵化基地是一座林木扶疏的大庭院,门口种了一丛丛芋头,叶大过蒲扇。展厅挂着科普和历史文字和图片。庭院分成几个园区,园区内有水池,树木织成天棚。不同年龄性别的巨龟分住在不同几个园区,其中的一个专门抚养受伤的巨龟。资料介绍,巨龟交配需要两小时。人工的孵化期为110~175天,性别由孵化温度决定,雄龟的孵化温度是28摄氏度,孵化雌龟则高一度。幼龟长到5岁左右即可放归自然。巨龟不吃不喝可以生存一年,每天16个小时都在休息,寿命可达百年。伊莎贝拉岛上的巨龟低着头就能吃到食物,而圣克鲁兹岛上的巨龟觅食需要经常抬头。因长期获得食物方式不同,它们的龟甲形状进化各异。島上植物也因巨龟而进化,为了不让动物吃,那些仙人掌的叶子长在上面,下部皆光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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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孵化中心吃午饭的巨龟

 

饲养员扛着一大捆芋头叶子走进园区,众龟看见了,纷纷爬向食物。一般最先吃到食物霸住席位的多是雄龟,或者个子大的龟。有些年轻的母龟爬得慢,爬到后,食堂的座位都满了,它们就耐心地等着,待前面的龟吃完挪窝后才去吃。

有时两只龟爬着爬着,狭路相逢:“你挡我的道了“,“是你挡了我的道。”僵持一会儿,其中的一只当了缩头乌龟:“反正我缩头不动,你能把我怎样。”另一只龟只得绕行。远处的一只龟只是看着众龟吃得香,但它并不挪窝向前。我正感到奇怪,只见饲养员特意走到它面前撒青饲料。为何它受如此优待,原来这只雄龟跟十多只雌龟交配过,成为好多只龟宝宝的爸爸。用饲养员的话就是:“它最出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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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巨龟孵化基地后,我们走过火山隧道形成的湖泊,走向海滩。鬣蜥越来越多了,它们成群地趴在步道上,路牌上写着:“请缓慢驾驶,鬣蜥正在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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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贝格尔号航海志》中,达尔文写道:“海边岩石多有黑色巨蜥,体长3-4英尺;山坡上,一种丑陋的黄褐色巨蜥同样常见。后者我们见了很多,有的笨拙地逃开…。” “它们的四肢和坚硬的爪子,很适合在崎岖熔岩的棱角和裂缝间爬行—海岸到处都是这样的熔岩。”他还写道:“钝嘴鬣蜥是蜥蜴的一个显属,仅限于这一群岛。(写者批:别看我们丑,可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呢),共有两个种,彼此大概样子很相像,一种陆栖(黄褐色的那种),一种海栖。” 那么不会游泳的旱蜥怎么会来到岛上呢?据说它们躲在空洞树干里,全然不知也无法选择地从大陆漂流到此。岛上还有一种独特的粉色鬣蜥,沃尔夫火山爆发时,很多人担心粉色鬣蜥会被灭绝。粉蜥大多住在北部,岛上南北距离大概100公里,虽有公路,但路况不好,多数人选择乘船。看来我与粉色鬣蜥无缘,但想象中粉色的应该比黑黄色的鬣蜥更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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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巨蜥虽体型巨大,面目狰狞,但却是素食者。它们即便下海也不捕食鱼虾,只吃一种海藻。达尔文曾切开数只巨蜥的胃,发现它们胀的很大,里面满是磨碎的海草。他说:“不记得曾经在潮礁上见过有许多这样的海草,我有理由相信,这种海草生长在海底,离开海岸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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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达尔文乘贝格尔号航行时,大多数时间都在晕船,他尽量呆在陆地上,因此而考察了更多的陆地生物。

我们从海滩进入红树林,树林极密。在枝桠搭起的天棚下穿行着,我大致知道红树林都具有防风固堤的作用,环保意义重大,它们看似一样,其实分为红、白、黑三种。再向前走就是“哭墙”。早年当局把犯人流放到此,达尔文也提到圣玛丽亚岛上流放的政治犯。荒岛不仅生活条件极其恶劣,无处可逃,狱方还强迫犯人垒石造墙。这些劳动唯一的目的就是折磨犯人,后来残存的石墙留作历史纪念。1958年,伊莎贝拉岛上犯人暴动,导致很多犯人死亡。次年,厄瓜多尔政府关闭这个“浮动的监狱。”

虽然伊莎贝拉岛地处赤道,但受洪堡凉流(又称秘鲁凉流)影响,全年平均温度为摄氏25度。德国学者洪堡于19世纪初游历南美,其行程超过一万公里,带回欧洲3000种新物种,60000株植物标本,他是现代气候学、植物地理学、地球物理学创始人之一,并提出了等温线、等压线、地形剖面图等。达尔文正是读了洪堡的书才开始自己的科学考察远征。这里提到的洪堡是博物学家亚历山大•洪堡,有别于他哥哥柏林大学的创始人威廉•洪堡。

与圣克鲁兹岛类似,伊莎贝拉的火山口与沿海沙滩之间的丘陵带也是湿润区和过渡区。虽降雨稀少,依靠雾气滋养,丘陵带林木繁茂,时见藤本植物和兰花。岛上的独特动物包括:不会飞的鸕鶿、巨龟,还有唯一栖息于赤道的企鹅—加拉帕戈斯企鹅。

下午,我们乘船去Tintoreras 小岛。船老大说现在浪小,乘客先作浮潜。这是本次旅行第一次浮潜,天暖水温,穿泳衣即可。我踏着礁石下海,慢慢在海上游着,不远处,一只鬣蜥游得很快,它还不时地抬头换气。这一带岩石很多,有些地方浪比较大,不是最好的浮潜海域,但看到了加拉帕戈斯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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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岩石上桔黄、鲜红、暗红或褐色的螃蟹四处爬,那是“sally lightfoot crab”。名如其蟹,它们跑起来飞快,还能跳跃。我注意到个子越大的颜色越鲜艳,据说大螃蟹不担心被欺负,发情时可以尽显颜色,而不需隐蔽,而那些小的颜色则更接近熔岩。螃蟹是中国人的美食,但这里的人不吃,任其自生自灭。后来听说这些蟹靠吃鬣蜥的死皮为生,想着就有些恶心,难怪人们不吃呢。

Tintoreara面积只有0。1平方公里左右,但曲折的海岸线长达2公里。海陆交织,岛上铺满了黑色火山岩,岩石的一面被风染成白色,有些地方又被风侵蚀成浪花状。我们在火山岩中行走,举目望去,远山朦胧。在灰绿色的海洋和黑白色嶙峋的火山岩之间,走着一队人,那侧影和五颜六色的衣服构成的画面,奇特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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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火山岩

走出火山岩,到达海渠之前,一群群鬣蜥又来挡道。小鬣蜥爬在大的身上,密密麻麻,只有当人们走得非常近了,它们才勉强让道。达尔文说这些蜥蜴不懂咬敌人,受到惊吓时只会喷出液体。果然,其中的一只或两只昂起头,两眼圆睁,那样子确实挺愤怒的,然后开始喷出液体。但那喷出的液体流量极小,射程很短,毫无伤害力,就是恶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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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上最多见的动物—鬣蜥

走到海渠旁,我看到海龟在从容地游着,灰色的白顶鲨鱼大多潜藏渠壁的礁石下,这种鲨鱼又称灰三齿鲨,体长1。6米,据说它们很怕热。Tintoreara 犹如厄瓜多尔的缩影,虽然小物种却很丰富。

伊莎贝拉岛的码头上总有几只海狮,有个家伙一直占据着座椅。本来它睡得好好的,游客偏要与之合影。又见一只海狮急急忙忙地追着一个女孩子,它摇头摆尾地跑着,没追上,气得大叫,那叫声像个喜欢抱怨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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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连着主街,主街上除了餐馆就是旅游商店。那些旅游店外的招牌上写满了景点活动和价目,有些附带租赁潜水衣、皮艇、自行车等。这岛上没有现金提款机,几无礼品或百货店,日用品比如防晒霜之类必须自带。游客在岛上就是三五天,参加不同的活动,但合并同类项后,总能碰到熟面孔。虽然走来走去就是那几个人,但天暗后,连那几个人都没有了,到处空荡荡的,只有餐馆还开门迎客。这里餐馆都比较贵,旅馆的早餐明显不如大陆上的丰富,尽管如此,在旅馆餐厅吃晚饭还是比外面餐馆便宜。岛上的日常生活不容易,基建更难,什么都要海运进来,而且岛周边又难以停靠大船。当地工资必须与物价匹配,一日游一般都是100美金上下,租车出去一两小时大多是4-50美金。我们旅馆前台的服务生都来自瓜亚基尔,图的就是当地工资比较高。在瓜亚基尔,我们旅馆的大堂经理来自秘鲁,后来到基多,那里旅馆经理来自哥伦比亚。看得出,这几个国家中,厄瓜多尔比较富足稳定。

10月3日,伊莎贝拉岛

一大早,我们从伊莎贝拉岛坐船出发去孔道(Los Tuneles )。此时的海洋随云彩改变着颜色,黑色、深蓝、明蓝、冰蓝。

这条船能坐十个人,乘客来自东西方各国。导游用英语讲解,一个女孩时不时用西语与导游对话。一般情况下,如果游客中有讲西语的,导游都会用两种语言讲解,而且西语讲解的内容大大超过英语讲解,但是今天有点儿奇怪,导游并不用西语讲解。

驶过一座大约两层楼高的岩礁,船绕礁石行驶。海浪猛烈地冲击着礁石,大群纳斯卡鲣鸟不畏风浪,或站立在礁石上或在附近飞翔。这些鸟黑尾白身,眼睛周围一片黑色,像是戴了一副面具。这种大型海鸟一般生活在东太平洋上,最早描述和记录它的就是在加拉帕戈斯群岛,记录人是沃尔特·罗斯柴尔德。对,他就是那个知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员。沃尔特是家族创始人迈尔·阿姆谢爾·羅斯柴尔德的玄孙,罗斯柴尔德男爵第二。此人不仅纵横英国政治和金融界,而且还是杰出的动物学家。

不远处,一艘渔船在海浪中颠簸,护卫舰鸟(Frigate bird)正绕船飞翔的。护卫舰雄鸟发情时,它的喉袋会充气变得很大很红,鼓出下巴不仅吸引雌鸟,也吸引摄影爱好者。

经过一段风浪,小船进入一片宁静的水域,风浪为礁石和灌木阻挡,犹如一座天然泳池。这里就是我们的浮潜地,导游说他会为我们拍摄照片和录像。众人跟着他纷纷跳入水中。我担心水凉,租了长袖潜水衣,不想穿这样的衣服挺麻烦。我最后一个下水,快速游向队伍。在岩石边,导游逐个帮助队员沉入海底。啊,看到了白顶鲨鱼。与其堂表亲不同,这种鲨鱼不会伤害人类。一只海龟在我身边慢慢游过,导游正在拍摄,又一只游了过来。还没回过神来,对面又游来一只。虽然它挺优雅地,不紧不慢地游着,但游速比陆地上爬行快多了,眼看我就要撞上它了,我赶紧向旁边游去,导游推了我一把,这才避免相撞。

导游带我游到一处,再次帮我深潜。海底,一只小海马正在海草和礁石间自得其乐地摇摆着。此海所见热带鱼并不比红海或加勒比地区多,但与鲨鱼、海龟、鬣蜥、海狮、海马共泳的经历却极为独特。海龟最可爱,在我下面,旁边游啊,游啊,似乎对人类有些好奇,而鲨鱼基本不搭理我。后来我拿到浮潜的图片,发现在一张图片里,我的身影出现三次,最上面显然是海面的反射,但左面的那个却不知从何来的,也许是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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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潜完上船,船员递过热茶饼干。再次起航,小船驶过开阔海域,行进在礁石之中。 翡翠色的海,绿松石色的海,火山岩浆融成的黑色礁石,那些石头或成矮桥,或成石洞,一粒种子不经意飘落,在那里长成一棵小树。船继续在礁石间绕行,景色越来越美。就我所见,这里不仅是群岛最美的风景,也是世间少见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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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在岩岸下,缆绳系于一块巨岩之上。众人攀着软梯踏上陆地。这岛中有岛,岛间有天然石桥。早年此地火山爆发,熔岩流淌,表层岩浆冷却后,下层的岩浆依然流动,形成了此地十分独特的岩礁孔、孔道和石桥。再更远一点的礁岩上,船长正在给那个说西语的姑娘拍照,那个女孩原来是船长的亲友啊,难怪她受到导游的特别招待。
岸上岩石间,生长着灰绿色的仙人掌树。一棵树下,卧着一只蓝脚板鲣鸟。仔细看去,才知它正在孵蛋。与之前在海上看到的纳斯卡鲣鸟相比,它们的个头比较小,羽翅尾部为咖啡色,只有眼睛仍然是黑眼圈,最特别是发情交配时,它们的脚板儿会变成蓝色。尽管这种鸟和大陆巨龟都是群岛的招牌,我已在图片上看过,但那脚板的很不真实,最初看到仍以为是塑料制品!

蓝脚板儿求爱时会跳舞,肢体语言是“亮亮的蓝脚板儿。”唱过后,雄鸟衔着一个小小树枝,对雌鸟继续唱:“献给你,我的爱,我们一起建设家园,生养宝宝吧!”雌鸟回应:“再亮亮你的脚板儿吧!”“哒哒,哒哒!看我的蓝色,我年轻雄壮,比那只有深蓝色脚板的家伙更优生。”“终生相守啊?”“一定的!”没有钻戒,只有蓝脚板儿和树枝,求婚成功,继而白首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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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们自己雇车去看岛。经过高地、丘陵、火山熔岩洞,最后来到Campo Duro 生态旅馆。这生态旅馆分成不同的园区,种植不同的作物。小路在椰林、芭蕉和橘树间穿行,绿茵茵的草地边搭着帐篷供游客宿营。原木棚里,火塘冒出青烟。走过果实累累却无人采摘的橘树,又见结了果的木瓜树,在扶桑花搭起的花架旁,司机以口哨从林间呼唤着达尔文雀。

厄瓜多尔地处热带,物产丰富,火山区更是土地肥沃。农牧产品为厄瓜多尔最大宗的出口商品。我们曾在瓜亚基尔附近参观可可种植园,从瓜亚基尔到昆卡沿途,水田、香蕉、林可可种植园延绵。但所有农作物都需要人工播种和维护,特别是在这些少雨的群岛上。引水灌溉,烧荒整地,与祸害作物的老鼠、野生动物争食….。近百年来,人们一直试图在圣玛丽岛上种植烟草、咖啡、柠檬和柑橘,但大多以失败告终。即便是人口多,面积较大的岛屿,我仅在高地看到住房周围种了农作物和果树,这大概也是岛上食品昂贵的主要原因吧。

离开生态旅馆之后,我们又去一处观景台,观看海岛日落场景。我们走过西西里岛上的埃特纳火山,看过距离大陆最远的复活节岛上那个与太平洋仅隔火山壁的大火山口,这次就不打算再走火山口了。

晚上回到旅馆,外子有点儿不舒服,我让他去看医生,但他怕麻烦,不想去看。旅馆的小姑娘安卓亚得知后问为什么不去看看。我问她看医生需要多少钱,她答不要钱,然后主动带我们去诊所。

还不到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到主街的巷口,一个小食摊还亮着灯。摊贩守着一个很小的玻璃箱子,里面放着些糕饼,不知谁会来买。黑暗中,涛声阵阵,这是岛上最常听到的声音。海风和涛声中,安卓亚带着我们,走上一段残疾人通道,来到一扇铁门前。这里没有任何医院的标志,看着像是一间仓库。敲了几下,立刻有人来应门。一个女医生一个女护士,一张书桌一张病床。女医生很和气,英文讲的非常好。护士测完体温,医生开始问诊。反复确认症状后,女医生说问题不大,她又一再强调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化验检查都要送到圣克鲁兹岛。虽然她的诊断与外子自诊吻合,但也让我们放下心。女医生听我们称赞她英语好,说自己从小就上英语学校。她说厄瓜多尔实行全民健保,医学院学生毕业后必须为社区服务一年,她很幸运被分到伊莎贝拉岛。我感觉这种社区服务大多是去偏远地区,猜想也是半义务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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