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基督教堂市—纽澳记行(2)

 

新西兰,奥克兰–基督教堂市

1.

 

12月10日出发后,西北半球的最后记忆是大洛杉矶地区的灯火与夕阳争辉。半夜醒来,看到屏幕上半明半暗的地球,那是经过换日线。我们丢失了12月11日。空姐儿传递着咖啡和热茶。“又吃饭了?”我问,"UA真不能比,飞6小时都没饭吃,空姐又老又丑。”LD嘀咕着。

邻座是一位老太太,她说来自广东,此次去奥克兰探望姐姐。虽然持有美国护照,但她完全看不懂英文,我帮她填写了入关单。“这是机长在讲话。当前时间是12月12日清晨7点,再过半小时,我们将降落于新西兰的奥克兰。"

铁灰色的海洋,深灰的岛屿,在曙光中逐渐回归本色或被染上天空的色彩。云朵飘过,机舱里安静下来,那沙沙之声或许来自海风?海风托起铁鸟,它失重般地飘在绿岛和港湾之上。此时天已大亮,温润的绿意渗入舷窗,淡雾中的草木与降落复活节岛相若。太阳刚刚升起,照亮原野。比起北半球的海,这片海域似乎温和得多。飞机无声地飘着,飘着…..。已经着陆了?我竟然没注意。

“Welcome Haere mai” 这后一句大概是毛利语?机场通道的两旁贴着南极企鹅和蕨类植物, 电视屏幕正介绍着“天堂般美丽的新西兰”。中文似乎是新西兰除英语和毛利语之外的第三种语言,此时繁体中文字幕正打出:“新西兰与世界隔绝的时间曾达8000万年”。走近垃圾桶,又看到中文写着“不许在此吐痰。” 不过还好啦,除了中文还有韩文(一笑)。

旅游书上说,新西兰于一亿三千万年前脱离冈瓦纳大陆,但成就如今的模样却不过1万年。在这一万年间,火山造就了北岛,冰川切割出南岛,新西兰就由南北两岛组成,岛上风景绝佳。新西兰没有制造业,它有矿,但几乎不开采。它的能源大部分依赖水利和地热,主要经济支柱为旅游和农业,而她的农业主要是林牧和园艺,它靠海但无大型渔业。
填写入关单时,我并未感觉与其他国家的海关有何不同,但走近海关,大字标识不断出现:“所有食品必须申报!”这里申报的食品不仅包括新鲜或腌制的食品,也包括中药。一个穿机场制服的亚裔老人向我走来,他用中文问我可有申报。“我申报了,是橘子,这就拿去丢掉。”他从我的橘子里拿起一只,对后来人喊道:“看看啊,不申报,一只橘子将会罚400纽币。”他真能现身说法啊(一笑)。为了保护当地农牧业,海关执行着最严格的生物检验,据说当地发现一只果蝇都会动用飞机消灭。如此严格的生物安全检查大概真能保证物种和有机食品的纯洁吧?

看看时间,提行李入关乘车到国内出发就用了1个半小时。本来我们定清晨八点半飞往基督教堂市,幸亏女儿的提醒才将班机改到十点半。在国内出发登机门,我一直在找女儿,正说着“她应该早到了啊?可能还在楼下喝咖啡?”就听身后有人叫“妈”。说英语的孩子喊”妈妈“最初口张的大,“啊”音很重,然后转为“姆”音。虽然发音类似,但自己的孩子喊“妈妈”却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循声回望,女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很白,穿红穿绿都好看,不过她总爱穿蓝黑灰。好像她又长高了,或者我变矮了?她上初中时身高已超过了我。记得那天她突然看到了我的头顶,竟然伸手摸了一下(很不礼貌啊)。当然超过我并非难事(一笑)。

“妈,我早上5点就到了。”女儿说。“吃饭了吗?”“没有,我喝了咖啡。”“饿不饿,冷吗?”我问的都是一个母亲通常的问题,她的回答也是一个孩子通常的回答—答案多数是否定的。

环顾四周,不乏大声讲话的中国人,难怪她藏到最远的立柱之后。她只带了一个较大的双肩背,不必托运行李。“我多带了衣服,你需要可以拿去。”我又主动OFFER着,回答依然是否定。

女儿的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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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基督教堂市位于南岛东海岸,它是南岛最大的城市。此地因2011, 2013年的地震而出名,但从机场去旅馆的途中,我并未看到地震的痕迹。司机说:“这一带没有地震,因此房子也上涨了两倍。”他是日本人,据说因为地震,游客大减,很多了来此打工的日本人都离开了。日本人在海外打工?这里一定很贵啊。果然,10公里的出租车费是50纽币(1纽币=0.8美元)。我意识到,在奥克兰机场兑换的300美元真不经用啊。

匆匆梳洗之后,我就跟着女儿向市中心走去。她手中的《孤星新西兰》比我的版本更新,她都是看《孤星》找餐馆。出门不久便见中餐馆,我打算去那里吃饭。“到这里还吃中餐?”女儿问。她不想吃中餐,于是分道。这条街开了好几家中餐馆,这家最靠里,价格也最便宜。餐馆老板来自香港,等菜时,他告诉我本市有两万华人。他殷勤地让我们看当地华文免费报纸,又让我们注意防晒。LD明知故问:"为何要防晒?"“你不知道,南极破了一个大洞!”他边说边比划着,好似亲眼所见(一笑)。 咸肉菜饭,新州米粉,做的蛮地道。一气吃完就去咖啡店找女儿。今天不是休息日,店里却很热闹,看起来当地人很放松很快乐。"我吃了一个派。"女儿说,我怀疑她看到东西太贵,不舍得吃。我跟她说"我们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花了钱也不合口。你要吃什么就吃啊,别考虑钱。"这次,她没表示异议。

基督教堂市的老建筑与英国的建筑风格类似,当地的新建筑又与美国任何一个郊区极为相似(简而言之,美国郊区住家比较千篇一律)。马路上时见骑车的上班族,但并未有想象的那么多。行不久就看到一片巨大的绿地—-"Hagley Park”。走过绿地就见皇家植物园的入口。

这植物园已有百多年历史,占地21公顷。园区内保持了英国的仅作必要修剪的简略风格。得益于全年气候温和,迷雾般的湿润,此地的树生得散漫随意,草地一如既往的整洁。这里的园中园以植物,地理或植物界名人命名,但无论多少个园区,其中必有一座中规中矩的玫瑰园。

此时为南半球的夏天,但花的品种和盛况并不如想象的多,看着也不很珍稀,无非是绣球,百合,莲花类。鸟儿极多,叫得好听又热闹。在植物园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Puya alpestris。它好像我小时候用电光纸折出的纸花。因为色彩质地太假,过客都不禁用手摸一下。小鸟和蜜蜂在花心中飞进飞出。照我看,花朵以暖色居多,呈蓝色的就是异花了。

出植物园,走向市中心。沿途街道一名为剑桥,一名为牛津。绕过植物园的小河再穿两街而过,河上也有人撑木船。经过被地震所毁的石门后,更见地震遗迹处处。虽然是市中心,却非常荒凉。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沿街一排鲜艳的图案,走近才知那是涂在黑色木墙上的画。木墙围住毁于地震的大教堂,入口处搭起鲜花之门。

这座教堂建于19世纪中叶,还未完成就遭遇地震,最终它的高塔于2011年和2013年被摧毁。教堂周围的商户或关闭,或在临时建筑中勉强维持。咖啡店下午五时关闭,无所事事的人逐渐散去。作为游客,我只感到教堂毁灭后的萧条,而当地人感受肯定不同,更何况它是当地最知名的教堂观光地。大教堂旁伫立着一座纪念碑,虽然我不清楚它纪念什么,但它的现代派风格为坍塌的哥特式的古老带来轻盈和喜气。

一个疯疯颠颠的老人穿着军装制服,风纪扣直抵下颏。他在空旷的广场上齐步走,再踏上自备的木箱,向毁灭的大教堂高声呼喊,依稀是“天毁你!”天突然阴了,似乎夏天就终结于这个黄昏。

转头向旅馆走去,女儿和LD在看地图。我本来就是方向盲,自然派不上用场。不过好操心的人总是闲不住:“好像要走那边吧?”我说。 “反正你说走哪边,只要向相反的方向去就对了。”LD嘲笑着。“那边是北啊。”我不顾嘲笑,继续作着贡献。女儿道:“我根本不知道南北,只知道向左向右。”

对于生活在北半球的人来说,在南半球的“左右”比以太阳定位的南北更可靠吧?

植物园

Puya alpestris(此花据说来自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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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地震前照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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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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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旁的纪念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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