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鲨鱼端出陈年冷饭—
露营处女行
https://www.tianyaxiaozhan.com/home/space.php...,怕没人看,洒了几滴处女香。看得眼馋,不过咱这可是现炒的。
————————-
话说千熹年前后,当地的“北大”举办一项“住雪洞”活动。
“北大”是俺们对鄙院的戏称,源自当地媒体无甚可报,鄙院常上新闻,涨学费啦,体育比赛啦…..。鄙院没出过学术界领军人物,但户外活动却常出点夭娥子——峡谷地七日行,尼泊尔印度喜马拉雅行等等。以前我听上司说,他与另一同学冬日共同进山,旅行雪海,夜宿林间。听起来令人羡慕。一看到住雪洞的告示,觉得挺浪漫的,就立刻报了名。
当天按规定带了水和自用品就去报道。领头的看看我们的被子:“你们还是带这两床吧。” 说着就扔了过来。车跟着车上了山,下了车,各自背上东西—铺盖和自用品,往山里走去。学生娃比我们还多背几样–炊具食品,铁铣,燃料等。他们穿鱼网鞋,就是在鞋底上套个大网子,接触面大,不容易陷进去,我踏着越野滑雪板。一上路,就发现不对了。雪深,前无雪辙,滑起来相当费劲,脱又脱不得,还没带鱼网鞋。这一脚下去,雪先没了大腿根儿。有一次整个人都掉了进去。谁叫上帝造俺时,少吹了一口气,没把咱吹的再鼓胀些。
还好没走太远,前面就是一片平地, 周围都是黑松林。此地雪深十来英尺,湖都埋雪里。几个棒小子坑吃坑吃地绕大圈儿趟雪。一会儿的功夫就趟出一块相对硬实的地,大小够六户人安家。领头的说“你家在那个角儿,你在那儿,你,你上对面去…”。总之到了冰天雪地,人家还是要讲隐私的。
分地盘干嘛?待我们还未醒过神来,一把铁铣已经递到咱领导的手中。自己造洞啊?这太 surprise了 ! 看着别人已经开始,咱们虽年老,也不能全靠人照顾吧。他有样学样,先铲雪堆堆, 雪堆越大越好, 最好能堆成一座雪山。再在雪堆上斜着向下挖, 挖成一座半地库(纽约人都知道这词儿)。此地的雪素有粉尘之美誉,滑雪时,它确实很松软,倒在地上能把你埋住,站起来可不容易,起来后还得浑身上下包括耳朵眼儿都掸一掸。铲雪挖洞时,雪还是松软,但随着气力递减,硬度也逐渐增加。
雪洞要挖得入口较高,里面较低,地面比较平滑,足够躺进两个人。我看老领导实在太困难了,就换他。铲了没几下,就开始气喘,怎么这么脆弱呢?猛然醒悟,这里可是一万英尺的高山呀。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原来那点浪漫的想法被现实击得粉碎。看着人家的洞已见雏形,我们这个洞还只能钻个老鼠什么的,人比人,气死人。咬牙切齿地挖了好一阵,如此这般轮流着,胳膊好酸好痛,头也晕晕的。
“准备吃午饭了!” 领导像得了大赦令,立刻就扔了铁铣。孩子们埋锅造饭,为出发前熬好的肉末辣豆子加热。饭毕,他们很精神地笑闹,还有几个去越野滑雪。我们却恨不得立码儿倒下睡觉。但为人师表,要倒也不能当着学生们的面儿倒呀。于是借口饭后百步走,偷偷回到公路,钻进车里睡觉。
这一觉睡得可好,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真想继续睡下去,突然想起洞还没掏好,晚上睡哪儿?“快起来,还得挖洞去。”回到湖上,发现所有的雪洞都挖好了, 暗喜!别看老美,人家也知道尊师尊老呢。其中的一个洞宽宽敞敞地能住进三个人。我钻进自己的那个试了试,觉得小了点,就拿工具,想着再掏大些。领导发话,“不需要!”我知道他的心理,他自己不想动,我要动手呢,他又觉着内疚。
待树林上那一抹紫红退去,归巢的群鸟儿也不再吵闹,我们只得进洞安息了。我头顶着矿灯,往里爬,这才发现不“中”呀,真是不“中”!我一个人爬进去,领导就进不来。等他进来,我又进不去。怎么办呢?我们各自先钻入睡袋,就是那种名为木乃伊的睡袋,脚底缩起来扎紧,头全部包住, 脖子系上带子。我头朝内先爬进去, 坐起来弯着腰就直抵洞顶了。领导头朝外, 平躺向里蹭, 同时我抓着“木乃伊”的脚往里拖。气喘吁吁地,总算大功告成。 两人并排首尾倒置地躺着,歇了一阵,这才发现,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借着矿灯,我看着晶莹剔透的四壁。嗯,若再大些,真可以点上蜡烛,谱一曲浪漫之歌。可是一动不动的木乃伊还能浪漫吗?再看脚底那片洞天,正由暗转明—月亮慢慢走出云彩。洞内的温度大概华氏40度,冰雪开始出汗, 汗滴点点……。
因出入困难,除了呼吸不憋,其它的都得憋着。躺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忍无可忍时, 两人必须都出洞。再进来时,雪粉自领口无声息地潜入,再融成一条冰溪,毫无怜悯地开始泛滥……。唉,懒人现世报。
夜半,洞口晃过灯光, 又听轻声谈话,原来是学生娃在查夜。总算熬到清晨,白雪几乎封住洞口,衣服鞋子都埋在雪里。出洞时,冰甲似地套上身,哆哆嗦嗦地,好冷!从来没这么冷过!学生娃说,“昨晚没告诉你们要把衣服放进洞里吗?”还说呢,哪有地方呀?趁着他们吃早饭,我们仓惶向山下奔去,逃离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