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趣

 

我从小生长在一山中小城,对山的感情是很深的。可同时也因从未见过海,对大海的向往也是渴望已久的。向往归向往,一直没有去海边的机会,只好到文艺 作品中去寻求海的梦想了。我用小说、散文、歌曲、图片、电影和电视对大海的描述和记录作纬线,以我对大海的热切与渴望作经线,一遍又一遍地编织着我对大海 的憧憬。说来也奇怪,1982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工作,离天津的海港和著名的海边风景疗养地北戴河都不远,但我并没有像我当年看长江黄河那样急不可 耐地飞奔了去。许是我的潜意识里,看海是一件太大太重要的事,不能急躁,须等待水到渠成的绝好机会吧。

我第一次见到大海是在1985年的夏天。我和同事出差去上海采访一些著名的文艺界知名人士如电影导演孙瑜,编剧于伶,电影演员张瑞 芳、秦怡,画家张乐平、程十发等等。马不停蹄地在大街小巷里奔波了近半月,基本完成预定任务,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们就买了傍晚出海逛吴淞口的游轮票。不用 说,这是我的主意。东海就在咫尺之遥,我再也按捺不住那急切欲见的心情了。游轮很大,很豪华(用当时的标准来衡量)。大厅里开着舞会,还有免费的饮料。我 无心跳舞,和同事来到甲板上看风景。轮船缓缓地行驶,黄埔江两岸的景色一一在眼前掠过。这是我第一次到上海,可上海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外滩虽以 它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我,可又被那肩挨肩的、太过密集的、旁若无人的情侣们破坏了情致。当时的上海太陈旧,太拥挤,上海人对外地人的不友善,以及那发臭的苏 州河水都给我留下了不怎么美好的印象。但黄埔江两岸的景色还是很美的。我和同事看着、聊着,还拍了照片。不知不觉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船上的广播宣布吴淞 口到了。人们纷纷从船舱里涌出,争看海景。对着这蓝中发灰的海天一色的辽阔视野,波涛翻滚的无边巨浪,群鸥奋力翱翔的英姿,我呼吸停止,惊喜交集,楞住 了。大海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1993年初夏,我又有机会去南海边。那是在广东台山县的广海镇,一个自古有名的渔港。台山是著名的侨乡,它也出了两位都姓李的音乐 家。一位是李凌,是著名的音乐教育家和评论家,曾任中央音乐学院的院长和中国音乐家协会的副主席。另一位是著名作曲家,名曲《拉骆驼》的作者李鹰航,曾任 广东音乐家协会主席及广州市文化局副局长。特别需要提起的是,他们两都是当年大音乐家冼星海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的窑洞里教出的学生。我是因撰写李鹰航的传 记而专程去他的家乡广海镇了解他青少年时期生活足迹的。他告诉我,他少年时,常爱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海,沉思遐想,有时一呆就是半天。于是,我非常想去那 礁石上看看坐坐,体验一下少年李鹰航对大海的视角和感受。采访完了李鹰航的亲戚,又分头参观了他家的老房子和他曾经就读过的小学,我们就驱车前往海边。这 段海岸很有特点,既有平坦的沙滩,又有成片的礁石。刚退潮不久,有人在沙滩上挖什么。我们好奇地上前去问,那人说了半天,我们却听不懂他的台山话。看他筐 子里是一些象蛤蜊似的东西,估计是挖回去吃或卖的。黄色的沙子很细,我们忍不住地脱下鞋袜,撩起裙裾,赤脚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和浅水里踩着、跳着、笑着。陪 同我们的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看着我们这两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性一反平时庄重和矜持的神情,象孩子似的玩得挺开心也不由地在一旁笑了。走了一段路,是一片礁石 群。登上一块大礁石再来观海,发现海景变了。如果说沙滩那边海给你一种安宁平静的感觉,那这边的海却是躁动的,充满激情的。那边的风平浪静映衬着这边的惊 涛拍石,形成强烈对比。一排巨浪涌来,撞击在礁石上,溅起千万朵雪样白的浪花,真是令人心潮随之激荡。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当年少年李鹰航会长久地呆在 这,这涛声这浪涌,不就是一首激情澎湃的且永不重复、永不结束的乐曲吗?!

我真正到海边去玩,用自己的全副身心去拥抱大海,亲近大海,投入大海,感受大海的脉搏,体会大海的脾气,领略玩海的乐趣,那是到美国以后的事。

我丈夫也是在内陆省长大的,对大海几乎和我一样满怀热烈和迫切的激情。我们都觉得,雄浑伟岸,连绵不断的群山培养人厚实、纯朴、稳 重、慎密、机智以及临危不惧的沉着,攀高不止的向上心志,对人友善、亲切的性格,而波澜壮阔,一望无际的海洋则淘冶人的开放的视野,宽广的胸怀,自强不息 的意志,燃烧不尽的热情,还有那弄潮健儿的勇敢。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带着女儿上高山、去海边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到海边去,少不了看海景,吃海鲜,在 海水中和沙滩上嬉戏。佐治亚(Georgia)本身是个沿海州,南边靠近佛罗里达(Florida),往北走离南卡(South Coralina)、北 卡(North Coralina)也就一天路程。去海边玩很方便,玩的花样也多一些,更吸引孩子,因此我们全家到海边渡假的次数就比较多一些。

首先去的自然是佐治亚的海边。那金色的沙滩很细很软,赤脚步行非常舒适。游泳、玩沙子、观潮是到海边必做的事,可最让我难忘的是一场 “蚊雨”。那天,我们开车在金色岛屿(The Golden Islands)之一的小岛名叫海岛(Sea Island)上游览,想找一个岛上看海景的 好角度。没想到岛上尽是豪华别墅,那靠海的一面都是私人的财产,不得随意进入。那些豪华别墅大多窗帘低垂,关门闭户,不象有人居住。只有少数几栋房屋前的 车道上停着一二辆车,不知是主人来此渡假还是管理房屋的人前来打扫卫生。我们转来转去,总算找到一条公共的通道去海滩。下车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看任何美 景,就见一阵黑雨猛地落在我们三人的身上、头上、胳膊上和腿上。定睛一看,天哪,这哪是什么雨,是千千万万只蚊子啊!我们三人劈劈啪啪一阵猛打,我右手一 巴掌拍在左前臂上就打死十几只正嗜血的蚊子。这样哪能抵挡得住那蚊子大军以身当弹的如雨扫射?丈夫一声“回车里”,我拉着女儿就跑。就在我们紧急钻入车中 的同时,也跟着进来了百十来只蚊子“敢死队”队员。费了好大劲,我们才把那些“入侵者”消灭。这才觉得因穿着T恤衫和短裤而裸露的胳膊和腿上又痒又红,隆 起了密密麻麻的疱块。我一边拿出风油精给女儿、丈夫和自己涂抹,一边奇怪,在这样的“蚊雨”中,那些富翁是怎么享受他们的假期的呢?

在南卡的美丽城市查尔斯顿,我们曾与几位新朋老友一起漫步海滩,一边聊天,一边找寻着贝壳。那种温馨和融洽的气氛使人久久不能忘怀。 我们还在海边的豪华别墅区穿巡,在那些建筑形式各异,风格多样的,有些据说还是十八世纪修建的漂亮小楼中选择自己心仪的一栋。查尔斯顿是个军港,当我们登 上由一艘退役的航空母舰改建成的博物馆时,看着那可供许多战斗机停降起飞的巨大甲板,不免惊叹,这哪是船啊,简直就是一块可漂浮的陆地呀!孩子们兴奋地攀 上爬下,去看那武器设置和水兵住处,我们大人心中却不由暗问:得费多少钢材才能建起这庞然大物啊!要是用这些钢材去建桥梁,造机器,是不是可多带给普通百 姓一些福祉呢?

我们曾驱车一整天,直奔北卡,在离莫荷德(Morehead)不远处的一个小岛西达岛(Cedar Island)上过夜,准备第二 天一早就乘轮渡去Outer Banks(外岸,外堤之意)。当晚,我们在这家岛上唯一的旅馆附设的餐馆品尝了一道美味佳肴——软壳的螃蟹。那时我们来美 不久,除快餐外还没吃过正经的西餐。女招待问我们要点什么,我们毫无主意。灵机一动,问她有什么特别的菜式,她说有一道季节的名菜,平日很不容易吃到,问 我们是不是品尝一下。丈夫和女儿不敢尝试,点了虾和其它菜。只有我最为勇敢,虽不知是什么,还是点了这道特别的菜。等她端上来一看,却是三只去壳的油炸青 蟹。我那时不知道螃蟹每年还会蜕壳,所以十分惊异餐馆厨师的剥蟹壳手艺之高超:只把那坚硬难剥的铠甲给去掉了,而螃蟹却是毫发无损,连那两只大钳和八条腿 都完整无缺地保留在原位。带着对厨师的衷心佩服,也带着对西式烹调的好奇,更是由于饥肠辘辘,我们三人分享了那三只没壳的螃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 肴了。好多年过去了,我们仍然对那无壳螃蟹留恋不已,前不久又有机会再去莫荷德(Morehead),在一个号称世界有名的餐馆,不但再次享用了这一美 味,而且还弄明白了这软壳螃蟹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螃蟹每年都要蜕壳两次,五月下旬至六月初一次,九月还有第二次。蜕壳后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是软壳的, 若让它们仍留在海水中,很快就变成硬壳了,故软壳螃蟹不容易吃到,且价格也是比较贵的。莫荷德还出产虾、鱼、牡蛎等各式海鲜,在那最热闹的水前大街 (Water Front Street),你随意挑选一个门前熙攮的餐馆进去,都能品尝到非常可口的海鲜。此外,在莫荷德和它旁边的大西洋海滩市 (Atlantic Beach City)都有伸入海中的钓鱼码头(Fishing Pier)和去深海钓鱼的渔船,喜爱钓鱼的人们可根据自己的身体状 况等因素选择钓鱼的方式,反正不管哪种方式,你都不会空手而归的。

Outer Banks是一串用公路、桥梁和轮渡连接起的岛屿。在世界各地都建起或打算兴建横跨海峡的如虹长桥和海底遂道的今天,搭 乘汽车轮渡对孩子来说,是一段回顾海上交通工具历史的好经历。在那几个较大的岛上分别有好几座在美国或北美历史最长的灯塔,它们的造型、颜色、高度、用途 和历史都是很值得一看的。特别值得提起的是,多年前我们登过的一座灯塔,随着海水对岛岸的侵蚀,面邻倾倒的危险,结果岛上有关部门花大力把这座灯塔整个往 岛内陆地平移了半个英里左右,使之能继续保持傲立海岸的英姿。若是来到一个比较狭窄,路边又有停车处的地方,就可以停下来玩耍一下。Outer  Banks的东面是大西洋,西面是内海湾。我们先到大西洋里去经风雨见世面。大洋的水是深蓝的,一望无涯的。海水翻腾着,真是无风也有三尺浪,有风浪头百 丈高。五月底,水温还很低,也许大洋里的水温度就是低一些。我们一家人在深点的水中泡着,在浅点的水中跑着,被大浪头打翻在地好几次仍哈哈大笑。玩了二三 十分钟,我看女儿的嘴唇有点发青,立即给她披上大浴巾,转移阵地,跨过公路,到另一边的内海湾去。下到水里,顿时感觉暖和许多。这边风平浪静,水浅日暖, 许多人在这边玩耍,尤以带孩子的家庭居多。仅隔一条公路,就感受到两种不同水域的不同乐趣,这正是Outer Banks的诱人魅力之一。

佛罗里达礁群(Florida Keys)也是一溜岛屿和珊瑚礁,Key在此作礁石解。你可以沿着高速公路从迈阿密(Miami)经 拉格礁(Key Largo)往南一直开到最西南端西礁(Key West)——美国最南的城镇,全程只需四小时左右。其间要经过42座桥梁,那长达七英 里并以此命名的七英里桥(The Seven Mile Bridge)建于1935年,因被龙卷风摧毁又于1982年重建。老桥作为历史的遗迹现已保护 起来,游人可经它步行到鸽子礁(Pigeon Key)。新桥是由288块每块长135英尺的部件拼接起来的,是世界上最长的这一类型的桥梁。桥两边是垂 钓的好地方,一路上我们都看见许多人,包括孩子和老人在桥边钓鱼。基本上从拉格礁开始,公路的两边就都是水域,左边是大西洋,右边是佛罗里达海湾,那感觉 就象是汽车在海上飞驰。不少岛屿都有乘玻璃底船游近海看珊瑚的项目,我们对此很感兴趣,就买票搭船出海。说是玻璃底船,并不是船底全用玻璃制造,只是船底 的中心有一部分是玻璃的,四周有围栏围住,象是一个大井口。船上的游客围在四周观看海底的动静:只见成群结队的各种鱼儿,轻游慢划,自由自在;多种多样的 珊瑚随浪摆动,五光十色,光怪陆离。想想这些状如美丽植物的珊瑚竟然是由无数只珊瑚虫组成的,不知怎的,我总有一种怪怪的,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坐在西礁 的岸边静静地看日落是一大赏心悦目的事,而喜爱寻访历史的人则可去参观海明威等名人的故居,据说那著名的中篇《老人与海》就是在此得到灵感并完成的。

上苍对美国这块大地是很厚爱的,别的不说,这Outer Banks和Florida Keys就是一个明证。这两串美丽的岛屿象两 串灿烂的珍珠,在美东南沿海闪闪发光;又象两道天然的屏障,一在美东海岸中段,一在美东海岸最南部,护卫着美国的海岸;更似两条飞降的彩虹,连接着美国大 陆和海洋。我们游览这两处仅仅是走马观花,其实,最好是住下来一周或两周的,细细玩赏,慢慢品味它们的无穷魅力。

然而,我们全家最喜爱的海边度假地还是佛罗里达的巴拿马(Panama City)市以西至德斯汀(Destin)的海滩。我们曾三 次去那儿度假,那有着如诗如梦般的雪白沙滩、湛蓝清澈海水的海滩上留下过我们全家的兴奋足迹和愉快笑声。在那里,我们领略到第一次钓鱼就满载而归的无比喜 悦;傍晚涨潮时用小渔网和手电捞捕螃蟹的意外惊喜;以及回到带厨房的海滨旅馆烹调和享用那刚出水的最新鲜的海鲜的勃勃兴致。在那里,我们放松平日紧绷的神 经,暂时忘却生活中的一切烦恼,尽情享受大海馈赠给我们的百般情趣。清晨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坐在面对大海的阳台上观海景;晚上临睡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在月光下 的白沙滩上悠闲散步。沙滩上,我们陪女儿堆沙城、筑沙堡、拾贝壳、放风筝,用手指在沙滩上潇洒练字绘画,姿意嬉戏;海水里,我们游泳、冲浪、扎猛子、划小 船或KAYAK,乐而不疲。我们带了一条在河上漂流用的气筏子,玩累了,就可上去躺着或坐着休息一会儿。当潮水涨起的时候,看见一些大胆的年轻人在冲浪弄 潮,我们都非常羡慕,可自己却没这个胆量和技艺。我丈夫灵机一动,就用气筏子来冲浪。我和女儿坐在筏子上,他使劲把筏子推上浪尖,气筏子随着一阵阵奔涌的 浪潮在波尖浪谷中颠簸,然后被浪潮送回到沙滩边。玩了几次,就轮到我推丈夫和女儿了,女儿是万万不肯下来的,她决没有玩够的时候。我们尖叫着,欢笑着,感 到特振奋,特痛快,特刺激。

大海还给我们全家一次考验。那天下午,丈夫把气筏子划出海边百十米远,那里海水更清,也更深一些,他要教女儿扎猛子。我一人坐在气筏 子里看着他们父女俩一遍遍地练着、玩着。看了一会儿,一队大鹈鹕从空中飞过,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大鹈鹕的长像很奇特,大喙下有一个大皮囊,可以装许多食 物。它们常常停在钓鱼码头上,等着钓鱼者喂它们。我目送着这队大鹈鹕远去,直到不见踪影,这才收回目光,去看女儿和丈夫。这一看,可让我吃了一惊,不知不 觉中,风已转向,风力也加大了。就这么几分钟或十几分钟,海风已把我的气筏子往海中送了几十米远。我赶紧拿起船桨,想往岸边的方向划,也即是向丈夫和女儿 玩水处靠拢。风越来越大了,我的努力一点也不凑效,我这时的位置已超出了附近水中的一个航标灯,进入外海了。丈夫和女儿正玩得高兴,谁也没注意到我已离他 们有段距离了。不得已,我只好打断他们的兴致,叫丈夫过来帮忙。听到我的叫声,丈夫这才醒悟过来,发现处境不妙。他和女儿当时离海岸约有二百米左右,如把 女儿送回岸边再来拉我的气筏子,我可能早就被风刮入大海不见影了;带着女儿一起去,女儿虽会游泳,可那已是外海,且风力正在加大,他不敢冒这风险。正两难 之中,他看到几十米远处的航标灯,于是有了主意。这航标灯漂浮在水面上,水底下由两根钢缆固定。他带着女儿游到航标灯旁边,要求当时只有八岁的女儿保证绝 不离开航标灯,直到爸爸回来。女儿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她答应了。安顿好女儿,丈夫这才奋力朝我所在处游去,终于抓住了气筏子,推着我回来了。再一 看女儿,果然乖乖地抓住航标灯的缆绳,围着航标灯正转圈圈呢。危机虽然化解了,可丈夫心里还真有些后怕。事后他一再对我说,要不是那儿恰好有个航标灯,要 不是他确信女儿会听话绝不离开航标灯,他就不能去把我和气筏子拉回来,而应先把女儿送回岸上。我表示理解,我在气筏子上虽然越漂越远,可一时还不会有生命 危险,当然应该把女儿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过,我很高兴,我丈夫是一个临危不乱,颇有智勇的人,不愧是the man of the house!

经过这一次风险,我们全家并没有疏远和害怕大海,反而还与大海更亲近了。大海是很眷故我们的,它只是小小地考验了一下我们全家,并把 勇敢的种子播进了女儿的心里,而这也正是我们希望女儿拥有的品质。大海是慷慨的、多情的、友好的,只要我们用心去体会它,用情去和它交流,也用行动去爱护 它。这样,我们就能从中得到无比的快乐。

□ 寄自美国

刊登在 2002 华夏文摘 cm020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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