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首歌唱到,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莫言的妈去世了,没能够看到儿子获奖,是一大遗憾。莫言从小到大都在受到他妈妈的教诲。拿了诺贝尔奖的莫言将会有更 多的发言机会,而且他的影响力也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可是他妈已经不在了,莫言将会是脱缰的野马还是温顺的绵羊,以下是一种可能。
拿到六百五十万人民币的俺终于回到祖国,这斯特格尔摩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人人都知道俺有极强的说话能力和极大的说话欲望,他们用多种方式,有直 说有绕弯着有骂娘的(简直就是欺负人嘛),其目的就是想让俺说他们想说的话。俺可没那么傻,虽然俺很想说很想表达俺的看法,但是这样做俺只能被流放国外, 失去了国内的一切,没了根就意味着写作生涯的结束。有刘晓波坐牢已经足够了,俺还要继续俺的工作,高密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娘虽然 已经去了,但儿还在牢记着您的教导,儿不再是当年只知道耍贫嘴招人厌烦的孩子了。俗话说,江山易变,本性难移。其实儿还是没变,只不过话少了,也圆滑了, 把想说的话做过的梦变成了文字,变成了超现实的梦幻,也就是说用现实和梦幻来表达自己。娘,您安心去吧,您不用担心,儿不但没招人讨厌,儿得到了文学最高 奖–诺贝尔奖,儿成功了!
关于奖金如何用的问题俺想好了,先留下饺子钱,因为能吃一辈子饺子的一定幸福,房子可以缓买,乡亲的债可以延迟,但饺子钱一定要充足富余,没有个人的幸福怎能给别人带来幸福,自己不发光如何去照亮他人?
拿到的诺贝尔奖金在北京买房还不够,难道奖委会不知道有炒房和通货膨胀这一说吗?在北京买不起房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北京太大,容易迷路。当年俺 去青岛就迷失在木材厂的巨大木材之间,不过现在再去也没问题了,因为大树都被砍光了,木材厂大概早关门了。这点钱在高密大概能买下大半个县,这得感谢城乡 差别。北京有啥好的,离喉舌太近,做人得老老实实的,跟孙子似的,刘晓波就是在北京被捕入狱的。高密属于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稍微安全点,再加上那草滩,俺还 可以时不时去重温旧梦,说不定还能再次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呢。
晚上俺又做了一个梦,再次来到了草原,一个比高密要大许多的草原,是电影《牧马人》那样的一望无际的草原。文革又一次在华夏大地死灰复燃,俺因小说中揭露了社会的阴暗被发放到西北草原。俺想开了,这有啥了不起的,当年俺放牧牛羊的经历正是我后来写作的素材,现在已差不多写完了,这次下放正是积累新素材的好时机。
一天放马,到了荒草滩上,俺把马放开,让它们自己吃草。蓝天如海,草地一望无际,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没有人的声音,只 有鸟儿在天上鸣叫。俺感到很孤独,很寂寞,心里空空荡荡的。有时候,俺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懒洋洋地飘动着的白云,脑海里便浮现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幻像。俺 相信万 物都有灵性,我见到一棵小草都会肃然起敬。为了壮胆,俺放开喉咙大声歌唱,
在我生命里 爱歌唱 我要那歌声飞扬
在我生命里 多风霜 冲激起许多理想
在我生命里 到处唱 处处那歌声飞扬
在我生命里 多风霜 风霜里找到方向
正唱着起劲,突然听到草中传来了动静,俺立刻停止,难道是传说中的红狐?这里不是高密,不应该有红狐,难道是鬼?俺害怕极了,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这时只听得咯咯的笑声。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比丛珊还漂亮的女孩。俺糊涂了,那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荒草滩上?俺其貌不扬,又落到这步田地,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是上帝的最后一份礼物?
俺醒了,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注:歌词:郑国江。部分内容来自莫言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