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每年一度的俄州大对密西根大学的橄榄球比赛。在美国,毕业生跟母校的脐带关系基本上是靠橄榄球。在中国没有这样的关系。在北美的网上,经常看到北大,清华的网友迫不及待地宣布自己是从那里毕业的,跟穿西装露商标有异曲同工的味道。其实这东西是个双刃剑,并非都会带来好处。在一次老中聚会,有一女孩突然当众宣布她是北大毕业的,还说我们北大的就是比别人好。坐我附近的一女孩小声的嘀咕,好什么好啊,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都成了剩女了,可见名校毕业的也不容易。毕业有几十年了,母校对我来说只是四年苦读和浪漫的经历罢了,而这些毕业后就断掉了,再也没有往来,跟失踪了的亲人差不多。说对母校没有感情吧,也不是,只不过是没有一种能够把两者给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在选择俄亥俄州立大学时,压根儿不懂橄榄球,更不知道俄州大跟密西根橄榄球比赛的重要性。入校后,转了一圈,发现了我早就知道的名人杰西欧文斯的雕像,原来只知道他是美国人。黑人杰西欧文斯参加了1936年在德国柏林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拿下了100米,200米,4×100米接力和跳远的四枚金牌,给了希特勒的种族论一记响亮的耳光。杰西欧文斯奖是目前美国田径的最高奖。稍后没多久,我知道橄榄球才是该校最大的体育项目,而每年对密西根的比赛往往是大十区(注解:当时共有十个中西部的大学组成,后来宾州大加入成为十一个,马里兰大学和Rutgers大学即将加入共十四个)的冠亚军决赛,胜者将获得参加在加州举办的玫瑰杯赛的资格。每逢橄榄球赛,整个哥伦布(俄州大所在地)像过节一样,校园内突然涌进十万多人,到处都是爬梯,交通堵塞,那天就别想出门了。我当时是穷学生,没钱买票进场看球,只有在家看电视过瘾。在哥伦布还不觉得别人怎么看自己的队,直到我来到了华府,直到我遇到了密西根和宾州大的球迷。有很多大学球队也只是昙花一现,而我们的队是常青树,每年基本都在前几名内。跟同事朋友聊天时说是俄州大的,人家对你的态度就立刻不一样,真不知道那些从常青藤毕业的日子怎么过。
橄榄球是美国的国球,从小孩到老人,从业余到职业都有人玩。很多人从4-5岁就开始玩了,压根不需要老邓号召的从娃娃抓起,理由很简单:自发的,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在孩子没出生就开始计划了,等孩子能走能跑就开始组队进行比赛,都是自己掏钱,自己找场地做教练,跟党和政府没有丝毫的关系。每逢比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前夫前妻什么的都露面,打气加油,骂裁判骂对方家长打架的每场比赛都有发生,热闹非凡。这些孩子在高中毕业后,打得好的将被大学队选中继续参加比赛,成绩优异的在大三就离开学校进入了职业队。我儿子篮球队的一队友牛高马大,200多磅,还没毕业就被若干所学校看中,每天电话不断,跟皇上选妃差不多,感觉好极了。我儿子是个体育迷,他可妒忌死了,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看来比尔盖茨没有撒谎。
毕业多年了,我和LD还跟在俄州大时一样,几乎没错过每一场俄州大的橄榄球,尤其是赛季的最后一场对密西根的比赛。在90年代,我校输多赢少,非常压抑,有些意志不坚的已经放弃,可我们还在继续观看,跟婚姻一样不离不弃。两千年后,在校友的呼声之下,学校换了教练,局势立马得到了改变。在2002年我队获得了全国冠军,而且连赢密西根,除了去年输给他们以外再没输过,这十年是我们扬眉吐气的十年,谁说苦海无边?
今天的比赛我们又赢了,是今年12-0的最后一场球。新教练米尔是俄州大的校友,曾两次拿过全国冠军。他的到来将对密西根打击最大,看样子他们又要解雇教练了,赢不了俄州大校友们咽不下这口气。
大学办体育绝对是一条正道,尤其是起到了连接母校和校友的脐带桥梁作用,何况还能起到培养学生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以及领导作用。体育办得好的,校友会更加积极捐款,购买纪念品,日子蒸蒸日上,办得不好的也会通过解雇教练来进行改进。这些都是中国大学所缺乏的,什么时候能够实现我不知道,但从目前的应试教育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小孩根本没有时间去进行体育活动,还有国内没有充足的体育实施给孩子们使用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