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150架俄国军机将划破莫斯科的天空，16000俄国士兵将昂首通过红场，这些都将是2015年5月9日俄罗斯的卫国战争70周年阅兵内容。除此之外，十万市民手捧十万苏联阵亡官兵的相片将迈进广场，这个巨大的阵容会引起格外敬意。
的确，在西方呆久了的人们都知道诺曼底登陆的周年纪念是多么隆重，都或多或少地认为美英两国是击毙德军的主力。事实是，5.3百万德军的90%是由苏军击毙。如果要问欧洲二战盟军的伤亡，一般人也都认为美英两军居多，而实际上苏军占65%，美英只各占2%。换个说法，苏军每4个士兵里有一个死亡；英军是每 20个里有一个；美军是每34个。死亡的总人口比例是：德国8%，苏联14%，而英国是0.94%，美国是0.32%。由此可见，俄罗斯对欧洲二战胜利的贡献和牺牲简直无可比拟，其兴师动众地纪念70周年还不是理所应当？
说起“伟大卫国战争”，俄国人的自豪感70年来始终如一，但卫国战争的纪念不是年年都有。始于1948年，卫国战争的纪念被斯大林取消了。独裁者都是小肚鸡肠，在斯大林眼里，纪念卫国战争就是纪念功高盖世的朱可夫。赫鲁晓夫倒台之后的1965年，苏联恢复了纪念活动，新上台的领导人借战争记忆来巩固自己的合法地位，以后的历代政府也借用战争情结激发爱国。
其实，每个国家都有最伟大的一代人，都至少有一个政府和人民能够志同道合的纪念日。在外交上，苏联或者俄罗斯卫国战争的纪念也曾是美国和苏俄的情感纽带，毕竟经历过战争的那一代人还活着。比较十年前的60周年纪念日（西方领导人都去了莫斯科），乌克兰的事情使得今年红场观礼台上门庭冷落。虽然美英德法首脑拒绝出席，俄罗斯依然我行我素，并且因势利导，树西方为敌以激励斗志。另外，谁被邀请和是否答应邀请逐渐成为国家形象的一个重要尺度。看来，发邀不来与没被邀请是一样痛苦。这种琐碎感觉属于常人，也属于政府。
当然，如果非要认真二战历史的话，谁还没有犯过错误，甚或犯过罪？美英对德国的战略 轰炸造成20万德国人死亡；斯大林苏联在1939年和1941年6月之间是希特勒德国的同伴，侵略了芬兰，波兰和东罗马尼亚，直接置35万波兰人于死地。其实，那90%被苏军击毙的德军里有47万死于俘虏期间。人人都说历史不能忘记，谁人又不说往事不堪回想?
再过两天，昂首挺胸的俄国红军将正步行走，他们的脚步又该磕响大地，可那被戏称“鹅步”（goose step）的“正步”来源于旧时代的德国军队，俄国人一脉相承。划一的步伐和整齐的方阵凝聚着力量，而西方国家认为这些都是独裁政权的象征，不屑一顾，不予采用。不管那一个，凭着杀敌资格，凭着苦难付出，俄国人走自己的鹅步，搞自己的活动，让不喜欢俄国的人说去吧。
注：以上数字来自Max Hastings的书：All Hell Let Loose: The World at War 1939-1945
写于2015年5月7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