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川黯迷云,江凝微雾,渡头归缆渔舟。
哪朝风雨,臣子绌兰羞。
几册秦淮旧事,写不尽、清夏寒秋。
浦南夜,画桥纸伞,碧水诉离愁。
当年。波漉月,章台影柳,皓洁如眸。
古楼鉴,谁书缱绻温柔。
遗怨家园梦里,心相许、爱恨无求。
人何在?芳魂入镜,陶菊佩吴钩。
说明:
这首拙词看来有必要作几句补充解释,以免被认为是无端的风花雪月和无病呻吟。仅仅是表现柔婉和伤感,并非我的本意。我想表达的是一种沉郁和凄美,还有历史的厚重。
历史上的秦淮河,素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之誉。沿岸商贾文人聚居,儒学鼎盛。 明清之交时期,更以秦淮八艳的故事而脍炙人口。这些色艺才貌名冠秦淮的青楼女子,大多都有着崇高的民族气节,绝非一般士大夫可比。她们与复社文人来往密 切,积极参与反清复明的活动,是这些“持异见人士”的红颜知己(例如侠肝义胆的李香君)。其中柳如是、顾眉生、寇白门后来都追随明末的历史名臣。陈圆圆、 董小宛更是与历史的变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那怕是对清廷的消极不合作态度,也是她们坚持气节的表现。
有鉴于此,“陶菊”与“吴钩”都是有所指的。实非作者自己拍脑袋的杜撰。至于“芳魂”的说法,是因为她们中的很多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 出家为尼、因病早夭或自杀身亡。
所用的典故,亦非凭空得来之。李贺有诗云:“月漉漉,波烟玉。 莎青桂花繁,芙蓉别江木”。卢殷(唐)的【长安亲故】有“楚兰不佩佩吴钩,带酒城头别旧游”句。张友正(唐)也有诗【锦带佩吴钩】云,“带剑谁家子,春朝紫陌游”“应须待报国,一刎月支头”。